第172章 儿子的要挟

窦芍药听他如此贬损自己,不由得一阵心酸,心想你原来追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我那时就喜欢参加各种活动,喜欢到大自然中陶冶自己,喜欢工作,你也没有表示反对啊,可是现在你却嫌我出去工作,想把我困在家庭的牢笼里,那还不如把我的双手绑起来算了。

“马志军,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喜欢工作,喜欢大自然,你想让我像金丝雀一样被你关在笼子里,还得给你唱歌听,我做不到!”窦芍药气哼哼地白他一眼,在马景阳床边坐下。

“爸爸妈妈,你们不要吵了,”马景阳年龄不小了,觉得父母在医院病房里吵架,会引得别人窥探、笑话的,“妈妈的工作非常有意义,也很有趣,我们班的同学都羡慕我有这样一个妈妈呢,总是围着我让我讲妈妈保护东北虎豹的事情。”

窦芍药又白了马志军一眼,意思十分明显,听见了吧,儿子都因为我的工作,而在同学面前特别自豪,并受到小朋友们的尊敬和热捧,我是他的骄傲,你咋还不支持我?

“小孩子懂什么?”马志军觉得儿子的想法太过幼稚,不切实际,就对窦芍药冷冷地说,“从明天开始,你搬回来住,不要再参加巡护队了。”

窦芍药没想到,马志军会如此地武断、蛮横,强迫她离开女子虎豹巡护队,脸色当即冷淡下来,“马志军,我的事你不要干涉,你也没有权利干涉!”

“什么?”马志军跳了起来,脖筋毕露,“窦芍药,你是我的女人,我是一家之主,你必须听我的,立即、马上辞职!”

“我是你的女人不假,但我不是你的奴隶,更不是你的私人财产,你想怎样就怎样!”窦芍药也站起来,怒视着马志军。

这时门口有人快速地探了下头,大概他们吵架的声音传到了走廊里。

“爸爸,你不要跟妈妈吵架了,走廊里的人都听到了。”马景阳低声说。

马志军看了眼门口,压低声音对窦芍药说:“我不跟你吵,反正你不能再去巡护队上班了,你必须搬回来住,我每天在外应酬那么晚,那么累,连件干净的衬衣都没有,穿出去一股馊味儿,我嫌丢人。”

说到最后,马志军把自己的窘境说了出来,原来他扔在衣帽间的七八件未洗的衬衣,时间久了不仅满是褶皱,还相互作用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窦芍药冷笑一声,“嫌气味难闻,你可以多洒点香水啊,那样不就能把汗泥味掩盖下去吗?”

马志军不知她话里的含义,说,“你说的那是人话吗?衬衣领子埋汰了不洗,靠香水压制汗泥味,你恶心不恶心!”

“你还知道恶心啊,”窦芍药冷哼一声,怪异地看着马志军,“嫌恶心就别做恶心事!”

“窦芍药,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谁做恶心事了?”马志军的声调又提高起来。

“爸爸!”马景阳厌恶地看着马志军,他已经11岁了,听出了窦芍药话里的意思,便不想让他们继续吵架,免得把那难听的话说出来,就说,“你又扯脖子喊了,爸爸,你是男人,不要跟我妈妈吵架,好不好?”

马志军看到了儿子的嫌恶之情,心里不由一阵,在他心里儿子是最重要的,他不仅是马家几代单传的独苗,更是他努力赚钱的动力和源泉。

马志军觉得儿子说的有理,自己作为男人不应该跟老婆大声吵架,何况是在病房里,儿子几次朝门外看,提醒他小点声说话,怕别人笑话,他觉得儿子确实长大了,知道了好歹。

马志军就不再说话,斜了窦芍药一眼,拿起一只苹果削了起来。

“妈妈,等我出院后,你跟我一起回家去住吧,我求求你了,没有你在家,我觉得没有意思,我害怕失去你!”马景阳说着说着,突然冒出一句这样的话,让马志军和窦芍药都吃了一惊。

他不想失去她,是什么意思?马志军和窦芍药都惊讶地看着马景阳。

……

马景阳出院的日子到了,这天早上马志军办理他的出院手续,窦芍药和马志军的母亲忙碌着,把水壶、药品等装了两个大包。

可是就在马志军办完出院手续回到病房时,马景阳却坐在病床上不走了,“妈妈,我要你跟我回家,不然我就不出院。”

他的眼睛满含期待地看着窦芍药,眸子里都是期盼和乞求。

马志军和他母亲都把目光投向窦芍药,脸上充满期待,希望她看在孩子的面上,回到县城别墅去住。

窦芍药脸上的表情忽地暗了下,“儿子,你听妈妈说……”

“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即使将来暑假结束开学了,我也不去上学,我就跟你在姥姥家住。”

“那可不行!”马志军母亲的脸色忽地冷下来,“芍药,不管你跟志军之间发生了什么,你总不能因此而耽误了景阳的学业吧?”

窦芍药的脸色变了变,叹息一声说:“好,妈妈跟你回家。”

这天晚上,窦芍药跟佣人在厨房做饭,她给马景阳炖了当归乌鸡汤,想给儿子补补身体。窦青松和余巧珍推门进来了。

马志军见窦芍药回来,知道儿子有人照顾了,就又出去喝酒,这几天他在医院照顾马景阳,那些狐朋狗友叫了他几次,他心里早就痒痒了,所以今天不顾马景阳第一天出院,找了个借口就溜了出去。

窦青松和余巧珍拎着几个礼品盒子,窦芍药接过来把他俩让进客厅,沏了两杯茶端过来。

窦青松上楼看了看马景阳,见他正在房间里打游戏,关切地问了问他病情,马景阳的心思都在游戏上,眼睛盯着屏幕,手上快速地动作着。

窦青松问两句他答一句,心不在焉地应付着,窦青松在他头上摸了摸,就下楼了。

余巧珍跟窦芍药唠了几句嗑,从兜里掏出几页纸,“芍药,这是一份意外险材料,你看看,特别好!这次景阳差点被洪水冲走,多悬啊,说句不好听的,要是他被冲走淹死了……”

“唉,要是你早点买了保险,也不至于担那么多心,最起码,到时还能得到一份意外保险费呢。”

窦芍药脸色倏地变了,她扫了眼余巧珍放在身边的保险宣传材料,觉得二婶太不会说话了,我儿子今天刚出院,你就说那么难听的话,什么他被淹死了?他不是好好的吗?即使你想向我推销保险,也不能今天开口啊!

窦青松听见了妻子的话,也看见了窦芍药脸色的不悦,就埋怨说:“你说啥呢,什么淹死不淹死的,马景阳不是好好的吗,你这人怎么搞的,像个二婶说的话吗?”

余巧珍朝他翻了个白眼,“你知道个屁!我这是话糙理不糙,是吧芍药?”

窦芍药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嗯”了声。

“芍药,不光你家马景阳,就是你和马志军也应该卖个意外险,你每天上山巡护,攀悬崖跋涉沼泽地,还有那些虎豹黑瞎子啥的,万一让它们伤害了,你买了保险就有了保障。”

窦青松一个劲给余巧珍使眼色,让她不要再说话。余巧珍根本就不去瞧他,抓住窦芍药的手滔滔不绝:

“再说你家马志军,成天在外喝酒应酬,早晚要得酒精肝,酒精肝发展下去就是肝硬化。芍药,我告诉你,上个月我有个同学就死在了酒桌上,是肝硬化转的肝癌,你说多吓人……”

窦青松实在听不下去了,抓起余巧珍的胳膊说,“你要是想推销保险,哪天再来跟芍药谈,她这几天在医院侍候马景阳够累的了,别再打搅她了,让她早点休息吧。”

余巧珍生硬地打开窦青松的手,还想继续发扬她推销保险时的死缠烂打精神,马景阳突然从楼梯上走下来,大声喊道:“妈妈,你咋还不开饭,我都要饿死了!”

余巧珍真是具有一种职业精神,不仅去窦芍药家死缠烂打,连唬带吓,就是她公公窦大虎那,她也没有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