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一盆脏水浇下来

窦芍药以最快速度赶到镇医院,停好车就往医院大楼跑去。在苏清晨病房门口,正好一名医生从里面出来。

窦芍药一把抓住医生的胳膊,“大夫,苏清晨怎样了?他伤的重不重?你们能治好吗?用不用转院到县医院救治?”

由于着急,窦芍药说话有些没轻没重,一点也没顾及镇医院医生的感受。

那名医生生硬地甩开窦芍药的手,朝她翻了个白眼,“你要是信不过我们,当初就别送到我们医院来。”

“对不起大夫,我刚才说错话了,我向你道歉。”窦芍药注意到医生的脸色,才知道刚才说的话有多难听,便把语调放得温和起来,“大夫,苏清晨有没有危险?”

“放心吧,他死不了!”医生丢下冷冰冰的话走了,高跟鞋嘚嘚嘚地在走廊里扣响。

窦芍药推开病房门,里面有很多人,苏强、何丽、葛勇、白雪都在,还有一名林场的领导,他们听见脚步声,不约而同地把脸转向她。

“怎么样?需不需要往县医院转院?”窦芍药问葛勇。

“你来干什么?谁叫你来的?”何丽的脸色呱嗒撂下来。

窦芍药莞尔一笑,朝病床走去。

苏清晨左胳膊上已经打上了石膏,缠着绷带,托着托板。脸上、脖子上和右手上、双腿上多处擦伤。

窦芍药低下头,对苏清晨轻声说:“对不起清晨,让你受难了。”

苏清晨的脑袋受到岩石撞击,总是晕晕乎乎的胀痛,窦芍药没来之前,他一直皱着眉,闭着眼睛。

听见窦芍药的声音,他睁开眼睛,里面放射出一道光亮,双手按在床上就要坐起来。

可是他左胳膊骨折了,打着石膏,一阵剧痛使他叫了一声,脸色惨白如纸。他没能坐起来。

何丽见状,顿时火冒三丈,冲着窦芍药说:“你给我滚蛋,立马滚蛋!”

窦芍药陷入困窘,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妈!”苏清晨怒吼起来,“你怎么这样,怎么这样跟芍药说话,太过分了!”

白雪怕窦芍药受不了何丽的辱骂,扶住她胳膊,关切地看着她的脸,“芍药姐,我舅妈被我表哥吓坏了,她不是故意针对你的,你别在意啊。”

“我就是故意针对她的!”

何丽指着窦芍药说:“扫帚精,你就是一个扫帚精,害得我儿子找不着媳妇不说,还他妈撺掇他去采什么狗屁药材,给你们治病,把我儿子摔成这样,窦芍药,你到底安的什么心!蛇蝎心肠的女人,你害苦了我的儿子,你太不要脸了!”

“闭嘴!这里是医院,不许你随便撒泼!”苏强看不下去了,朝何丽怒吼起来。

何丽见老公也来训斥她,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打着地面号丧起来。

她一会儿哭自己命苦,嫌苏强不理解自己,胳膊肘往外拐骂自己,一会儿哭苏清晨傻蛋,被窦芍药害得找不到媳妇,还甘愿为他送命……

一名医生和两名护士匆匆跑过来,见何丽如此撒泼,都很气恼,“家属能不能控制点,这里是医院,是公共场所,需要保持安静,不是你们家,想怎么撒泼就怎么撒泼,你给我起来!”

医生的年纪与何丽相仿,对何丽怒目而视。

“你别撵我,要撵撵她,”何丽披头散发,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她把我儿子害成这样,你不去怪她却来怪我,真是没有天理了。啊啊啊……”

“我警告你,立即起来出去,不然我要报警了!”那个医生可不惯着何丽。

何丽止住号丧,站起来愤怒地盯着窦芍药,“扫帚星你咋脸皮这么厚呢,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滚出去,永远不要让我见到你!”

“妈,你再这样辱骂芍药,我,我就不治病了。”苏清晨受伤的胳膊用力在床上砸去,疼得他汗如雨下。

何丽见他如此折磨自己,心疼了,坐在苏清晨床上喊儿子。

苏清晨扭过头把后脑勺留给她,表示自己的抗议和愤怒。

何丽见状,又把邪火撒到窦芍药头上,“你的脸皮咋这么厚呢,这里不欢迎你,滚出去!”

“你以为我来是看你的吗,我明确地告诉你,如果你受了伤,八抬大轿抬我我也不会来。”窦芍药看了眼苏清晨,放缓语气,“清晨你好好养伤,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说完窦芍药走出病房。葛勇和白雪也跟着出来。

苏清晨听见窦芍药走了,转过头望着门口,泪如雨下。

三人出了镇医院,窦芍药问葛勇,苏清晨是怎么从悬崖上掉下去的?

苏清晨告诉她,今天中午到了约定的吃饭时间,苏清晨也没来。他们等了一小会儿,还不见他的踪影,大家都饿了,就先开吃。

吃到一半,葛勇心里不踏实,正常人下到崖壁上采摘草药都危险,何况苏清晨作为一个跛脚人呢,想到这他心里怦怦跳,就带着一个体格健壮的女队员去寻找苏清晨。

来到悬崖上边,没看见苏清晨,只有一条系在大树上的绳索。葛勇探头朝悬崖下张望,没有苏清晨的影子,他俩喊了两分钟,也没得到回应,就知道苏清晨出事了。

葛勇招呼那些吃饭的女队员,一起下到悬崖底下寻找,结果看见苏清晨浑身是伤地躺在草丛里,晕了过去。

苏清晨只在镇医院躺了三天,就出院了,他心里惦记女子巡护队员的过敏症,实在躺不下去了。

回到家里他也没在家休息,而是来到诊所,用右手将草药配置好,打电话给窦芍药,让她来取药。

窦芍药心里滚过一阵感动,她没想到苏清晨这么快就出院,还把草药配置好,她感谢了一番,派扈红去把草药取回来,分给那些扈红、杨丹等过敏严重的几个人。

白雪作为苏清晨的表弟,近水楼台先得月,比别人早一天服下表哥配制的草药,第二天症状就减轻了许多,第三天症状完全消失,跟正常人一样。

白雪高兴得要跳起来了,当即给扈红和杨丹打电话,问她们的服药效果。

两人的过敏症状也得到了极大的缓解,觉得眼睛不再涩涩地辣了,呼吸也顺畅了许多,就让她代表她们感谢苏清晨。

3天后,那几个因野蒿子花粉过敏严重而在家休养的队员,全都精神饱满地归队上岗,葛勇和窦芍药都很高兴。

葛勇说:“芍药你在县城住,去找人制作一面锦旗,你亲自送到苏清晨的诊所,表示感谢。”

窦芍药说:“制作锦旗可以,但送锦旗还是你去吧。”

葛勇知道她忌讳遇见何丽,就说:“何丽那个母夜叉你不用担心,她成天满林场转悠,不是扯老婆舌,就是跟人打牌,白天比县长还忙,哪里有时间去诊所啊。”

窦芍药想想也是,当初苏清晨之所以冒险去“断魂崖”采摘“苦衣”,是因为她去诊所找他求援,希望他配制中草药给扈红她们治病。

何丽骂得没错,如果她不去求苏清晨,他就不会从悬崖上摔下来,也不会受伤,扈红和杨丹她们的过敏症就治不好,女子巡护队就不能正常进山巡护……

窦芍药拿着锦旗在苏清晨诊所门前,下了车。

她兴冲冲地推开屋门,“清晨……”

突然一盆脏水,劈头盖脸地从屋里泼出来,全部都浇到了窦芍药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