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寻找“苦衣”

白雪实在听不下去了,毕竟她也是女的,现在也是女子虎豹巡护队的一员。舅妈如此贬损女子巡护队,也就等于是贬损她。

对于舅妈的这点,她知道她是借机指桑骂槐,发泄对自己的不满。

白雪刚来的时候,何丽见她吃住在这里,觉得家里凭空多添了副碗筷,家庭开支多出不少,就不太待见白雪。

但既然苏强和苏清晨都热情欢迎白雪,而且以前苏梅没少帮衬他们,不仅逢年过节给他们全家人买衣服,还在她和苏强过生日时寄一些钱,表示慰问,她就不好直接拒绝白雪。

但她心里不爽,就在饭菜上磕打白雪。苏强每天晚上都要喝两盅酒,家里每天都做点肉菜,可自打白雪来了以后,只要她做菜,就清一色的蔬菜,不仅见不到一点荤腥,连豆油都放那么几滴,吃起来清汤寡水的一点也没胃口。

苏强知道她的用意,跟她说过几次,说白雪不是长期在这吃住,是来搞科研的,一年半载就回去了,不能这么对待晚辈。

而且,以前家里没少得到苏梅的帮衬,就是你穿的那些好衣服,哪件不是人家苏梅给买的,这么对待人家闺女,亏心不亏心?

何丽就是这样一个人,只许她赚便宜,不许别人从她这里得到半点好处。苏强说归说,她还是照样那么做。

后来苏清晨都看不下去眼了,也跟他妈提意见,说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了,不到一个月瘦了十几斤,让他妈给做点肉菜解馋。

何丽把儿子臭骂一顿,照样我行我素,清汤寡水。

后来,苏强和苏清晨似乎统一了意见,今天你去买猪头肉,明天他去买牛羊肉。苏强买了两本烹饪书,边学边做给白雪吃。

何丽就耍泼,把厨房弄得叮当响,骂他们爷俩败家,不过日子,说他们不安好心,就是要把家吃穷,吃光了。

白雪不傻,看出舅妈为何如此发疯,心里觉得委屈,就跟苏强提出,要去林场招待所去住。

苏强一听心就疼了,他怎么能让外甥女住招待所呢?传出去不得让人戳脊梁骨,笑掉大牙啊!

苏强把白雪稳住,趁着她上山巡护之机,想跟何丽好好说道说道,岂料何丽油盐不进,就是不松口。

最后苏强恼了,把何丽胖揍了一顿,放下狠话,“我告诉你何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如果你再这么虐待我外甥女,我他妈就跟你离婚。”

何丽这才傻眼了。她可不敢跟苏强离婚,她一直没参加工作,没有半点收入,如果这个年纪苏强跟她离婚,她只能喝西北风。

当天晚上白雪回来,见苏强和何丽都寡着脸,何丽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就知道两人为她干架了。

白雪就说,她在这里白吃白住给舅妈添麻烦了,从今天起,她每个月给舅妈交2000元伙食费,以此来感谢舅妈的付出。

何丽听了态度大变,苏强却不干,最后在白雪的坚持下,白雪每月交给何丽1000块钱,作为伙食费,家里的伙食才改善起来。

“舅妈,你就让表哥去吧,治病救人是医生的天职啊。”白雪替表哥说话。

“治病救人可以,只是不能给窦芍药治病,其他人谁都可以。”何丽还在蛮不讲理。

苏清晨不耐烦了,骑上摩托车发动了引擎。

何丽见状,忽地转到车头前边,“兔崽子,你非要去是吧,好啊,那你就从我身上开过去。”

苏强觉得老婆在白雪面前如此顽劣,作为长辈他脸上发烧,过去拽何丽,“大清早晨的,你耍啥泼啊,孩子都三十多了,爱干啥干啥,你管他干嘛。”

“滚开!你他妈少管老娘!”何丽朝苏强踹了一脚。

苏清晨趁着何丽踹苏强的间隙,突的一声,摩托车甩开母亲的手,开走了。

“兔崽子,你个兔崽子,你被那个妖精灌了什么迷魂汤啊,为了她敢去‘断魂崖’冒险,老天爷啊,你要气死我了!”

何丽坐在地上,号丧起来。

白雪想回屋躲开她,但觉得她这么闹下去实在丢人,就说,“舅妈,我表哥要是能治好野蒿子过敏症状,不仅可以给女子巡护队解决大问题,还能以此获得专利配方,给你挣大钱啊。”

白雪突然灵机一动,给苏清晨找到一个好借口。

“真的假的,你可不许忽悠舅妈啊。”何丽停止哭丧,眨巴着小眼睛看白雪。

苏清晨骑着摩托车来到“断魂崖”山下,锁好摩托车,背着背筐向山上攀爬。

他已经想好了治疗野蒿子过敏的配方,但为了增加药力,他需要再添加两味药,而这两味药不是一般的草药,其他地方难以寻觅,只有老爷岭才有生长。

俗话说“原汤化原食”,一物降一物,什么地方的病要用什么地方的草药来治。

其中一味药叫“苦衣”,是野蒿子花粉的克星,当地百姓有的拿它来沏水喝,据说治疗野蒿子过敏症疗效显著。

就像《白蛇传》里许仙去昆仑山盗取仙草,不仅要历经千难万险之苦,还要和守护仙草的仙灵作斗争,才能盗取仙草救活白娘子。

“苦衣”是老爷岭以外寻觅不到的植物,极为稀少,是一种常年生长在“断魂崖”山上的类似苔藓的、常年翠绿,不怕严寒冰雪摧残的草药。

这种草药生长在崖壁上,采摘十分危险。

苏清晨的腿脚因为车祸落下毛病,走路不像正常人那么利索,所以沿着小路攀爬“断魂崖”的时候,不得不格外小心。

他一手贴着崖壁,一手拄着树棍,小心翼翼,几寸几寸地挪动,别人半个小时就能通过的“断魂崖”,他用了一个半小时才过去。

过了“断魂崖”,苏清晨的衣服已经湿透,感觉精疲力尽,他坐下缓口气,喝了点水,继续往山顶攀爬。

恰好这天葛勇带领的那组巡护队员,到“断魂崖”来巡护,有几个远红外相机的电池没电了,需要更换电池。另外这些日子,“断魂崖”山上的猎套明显增多,给巡护队增加了不少工作量,他们来得比较频繁。

苏清晨起得早,比葛勇他们早到了一个小时,可他因腿脚不利索,经过“断魂崖”时耽搁了一个小时,所以他还没走几步,后边的葛勇他们就撵上了他。

葛勇见前边一个人走路跛脚,艰难地往山上攀爬,从背影和走路姿势上看,似乎是林场大夫苏清晨,就加快脚步撵了上去。

“苏清晨——”

葛勇一边快走,一边呼喊,想最后验证这人就是苏清晨。

苏清晨停住脚步,回头看见葛勇急急地撵上来。

“你干啥来了,这腿脚过‘断魂崖’,你是咋过来的啊?”葛勇在苏清晨下边一米的地方停住脚步,不解地看着他。

“走过来的呗。”苏清晨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揶揄地笑笑。

“真有你的,是不是又采药材来了?”葛勇仰头问。

“是的,窦芍药说你们巡护队许多人野蒿子过敏,要我帮着配几副中草药试试。”苏清晨站久了脚不得劲,换了个站姿。

“窦芍药说的不错,这些野蒿子真把我们制住了,吃啥药也不好使,哪个医院也治不了,好几个队员都趴窝,愁死我了!”葛勇一脸愁容地说。

“我试试吧,兴许土方子就能把这个毛病治好呢。”苏清晨说完,转身往山上走去。

“好的,清晨,如果你能治好我们的过敏症,你就是东北虎豹巡护的大功臣,我们给你送锦旗。”

葛勇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中午我们在半山腰的那颗老松树下汇合,你采完药材过去吧,咱们一起吃午饭。”

“好的。”苏清晨头也不回地说。

“你等一下。”葛勇喊道。

苏清晨停住脚步,疑惑地看着葛勇。

葛勇撵上来,递给他几个“二踢脚”,“这个你拿着,‘断魂崖’最近总有虎豹和黑熊野猪出没,如果没有这个防身,你的小命就得休矣,更别说给我们采药材治病了。”

半个小时后,苏清晨来到一处断崖前,他把绳子系在一棵大树上,一端在腰上系紧,一点一点地往悬崖下坠。

苏清晨腿脚残疾后,他不甘落于人后,他想既然我的腿脚不如正常人,但我的双臂双手却是正常的,我要把上肢锻炼好,以此来弥补下肢的不足。

为了锻炼上肢,他让人在院里立了一副双杠,每天清晨早起,他都要在双杠上锻炼二十分钟,然后再做一百个俯卧撑,五十个仰卧起坐。

上班后,每逢诊所没人,他就拿出哑铃锻炼二十分钟,各种姿势换着来,为的是上肢的所有肌肉都得到锻炼。

几年下来,苏清晨的上肢就比常人粗壮许多,有几次他和林场的年轻人掰手腕,他都获胜。后来林场召开职工趣味运动会,连续三年的掰腕子比赛,苏清晨都是冠军。

苏清晨抓住绳索,一点点往下坠。

可是大约下降了十几米,也没见到“苦衣”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