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美丽苦笑了下,打开背包。她带来了两样朝鲜族特色菜,干辣椒炒牛肉,酱焖泥鳅鱼,她一一打开,又把扈红惊到了,“大餐,绝对的大餐,真没想到,在这高山之巅的野外,还能享受到这么丰盛的美食,太爽了!”
窦芍药招呼杨丹和白雪坐下,从背包里拿出半瓶白酒。
扈红惊叫道:“芍药,你咋带了白酒呢,违规了啊。”
窦芍药抿嘴一笑,“今天美丽归队,是个值得庆贺的日子,我就带来半瓶白酒,每个人呡几口,高兴高兴。”
“我先来,我打样。”扈红抢过酒瓶,仰脖子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眼见着瓶里的白酒少了一大截。
窦芍药白她一眼,抢过酒瓶递给金美丽,“你这哪时呡一口啊,简直是抽水机啊。”
“爽,真他妈的爽啊!”扈红夹了块回锅肉送进嘴里咀嚼,“你还别说,这时候喝两口白酒浑身通泰,舒服,真是个解乏的好东西。”
金美丽抓过酒瓶倒在地上一些。
“你?”扈红惊呼。
窦芍药眼神示意她闭嘴,扈红没再说话。
金美丽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大概她想起她给养蜂人带来的30斤白酒,地下的费哥已经无法享用了。
从那以后,每次上山巡护,窦芍药都带半瓶52度白酒,一是中午吃饭时大家抿两口解乏,二是谁扎了脚或者受了轻伤,喝两口白酒能够减轻痛苦。
而每次再上“野猪岭”巡护,金美丽都会带上一瓶白酒,全部撒在费哥帐篷驻扎的地方,以示感激和悼念。
吃罢午饭休息了半个小时,窦芍药招呼大家去另一座山清理猎套。
这座山海拔五六百米,不算高,山顶较为平坦,但树木却很稠密,长着松树、柏树、杉树、柞树、白桦、杨树、柳树和核桃树等,属于针阔叶混交林,特别适合野生动物生存。
有了这样良好的生存环境,各种大小野生动物都喜欢来此觅食、栖息。因此这里也是盗猎者频频光顾的地方,各种猎套层出不穷。
小到头发丝粗细的、专门收拾野兔、野鸡的猎套,大到如钢笔粗细的专门对付东北虎豹、黑熊野猪的猎套,还有专门给梅花鹿、野狍子订制的筷子粗细的猎套。
至于猎套的种类就五花八门了,单丝套,连环套,套中套,钉在地上的猎套,隐藏在空中的猎套……简直是猎套的博物馆。
太阳偏西,窦芍药她们忙碌了两个小时,清理掉32个猎套,都感到比较疲乏。
杨丹是这些人中骨骼偏小,体力较弱的人,如此大强度的劳动,她累得走不动路了,一屁股跌坐在腐殖叶上,掏出水壶,想喝点水补充一下体力。可是水壶底朝上,早就让她喝光了。
“吃两块巧克力,补充一下体力。”窦芍药走过来,把自己的水壶递给她。
杨丹两腮露出两个深深地酒窝,不好意思地笑了,“我的巧克力吃没了。”
窦芍药掏出两块巧克力递给她,眼睛发现了前边两米远的地方,有一个专门对付梅花鹿的猎套,就走过去解套。
扈红走过来,“咋的,水喝干了,巧克力也吃没了,体格不大,消化却不孬啊!”
杨丹朝她呲牙,羞赧地笑笑。
突然,她弹簧似的跳起来,她也不知哪里突然迸发出这么大力气,一把将扈红推倒,撒腿朝山下狂奔。
扈红被她突然推倒,蒙住了,站起来瞪着眼睛不解地望着杨丹在树丛中狂奔,她的奔跑速度堪称百米冲刺,离弦的箭一般,转瞬间跑出去20多米。
“有病吧你,慌里慌张地跑啥啊?黑瞎子要吃了你啊!”扈红看着她小短腿倒腾的飞快,像两个动力十足的弹簧,其奔跑速度自己即使在平地也撵不上。
其他人听到动静,也停止工作,一起顺着扈红的眼光朝山下看去。只见杨丹风驰电掣般地奔跑着,好像要甩掉什么似的,不时地在树林间按照之字形奔跑。
大家从未见她跑的这么快,她如此疯狂并不顾一切地狂奔,似乎被狼撵了一样,慌里慌张,同时嘴里发出啊啊啊的叫声。
“她咋的了?”窦芍药不解地问扈红。
“谁知道她发啥癔症,着魔了似的,把我推倒就蹿了出去。”扈红扑打掉屁股上的腐叶,不知所以然地说。
窦芍药突然警觉起来,她看杨丹那种拼命奔跑,慌里慌张不顾一切的样子,就感觉到事情不寻常。
“大家先别动,站在原地别动!”窦芍药伸手向下按了按,示意队员们稍安勿躁。
同时,窦芍药的眼睛在树林间搜寻起来。突然她的眼睛里出现一个庞大的黑乎乎的东西。
一只几百斤的黑熊,正坐在距离地面七八米高的柞树树杈上,傻傻地望着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