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芍药回绝经理的另一个理由,就是她隐约地感觉到,销售部经理的提拔,背后可能有张侠的“助力”,这个师兄让她捉摸不透,她不想跟这么有钱的人发生瓜葛。
尤其她知道,师兄的妻子不在了,她就更想与他保持一点距离,不想给他产生联想的机会。
因为,她现在的恋人是马志军,而且在她搬进新居的那个晚上,马志军要给她庆贺,请她出去吃了西餐,结果两人都喝多了,就在她新买的床上,发生了故事。
她不想跟师兄过多接触,不然她会有种“背叛”马志军的罪恶感。
似乎看穿了窦芍药心事,就在销售部经理找她谈话的下午,将要下班的时候,张侠给窦芍药打电话说,晚上有一个饭局,希望她能参加。
窦芍药心里一震,心想怕啥来啥,上午刚拒绝了经理的提拔重用,晚上他就来约自己了。
“对不起师兄,我这两天不舒服,喝不了酒,就不去了。”窦芍药婉言拒绝。
“呵呵,不强迫你喝酒,只要你到场就行。”张侠说。
“我想备考公务员,晚上要复习的,我还是不去了吧。”窦芍药又找了个借口。
“复习不在乎这一晚,”张侠见她态度坚决,就实话实说,“今晚和我们聚餐的,是东方林业大学的几位师友,不是我生意场上的朋友。”
“哦……”窦芍药沉吟了一下。
“马教授也去,你毕业快两年了,恐怕还没见到过马教授吧?”
张侠果然绝顶聪明,知道窦芍药的软肋。
既然他把马教授搬出来,窦芍药就不好再拒绝了,她清楚,不要说身子不舒服或复习考公务员,就是天上下刀子,她也得去。
果然如张侠所言,参加酒会的均是东方林业大学毕业的师友,还有马教授。不过,窦芍药还是敏锐地捕捉到,这些师兄和师姐都不是泛泛之辈,皆为省城商海和政界成功人士。
马教授坐主位,张侠坐在他左边。窦芍药跟马教授打了招呼,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找了个位子坐下。
马教授招手,让她到身边右侧左。
窦芍药迟疑下,客气地说:“这些都是我的师兄师姐,我一个小师妹,哪有资格坐在那,这里挺好,我帮着倒倒酒,催催菜方便。”
马教授说:“就因为他们都是师兄师姐,才更应该爱护你这个小师妹呢,来,坐我旁边。”
师兄师姐们催她过去,窦芍药便腼腆地过去坐下。
酒宴的主题就一个,今天是马教授的生日,张侠做东,请师兄师弟和师姐师妹们一起为教授庆生。
马教授被高徒们环伺,他们又是成功人士,便高兴,酒量又大,酒宴的气氛就很活跃,师生们一起回忆在东方林大学习的点点滴滴,唏嘘感慨,边聊边喝,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午夜。
酒宴结束时,张侠派司机将马教授送回家。其他师兄师弟和师姐师妹们都有自己的车,打了声招呼,呼啦就散了。
“我打车送你回去吧?”张侠看着窦芍药说。
在这些功成名就的师兄师姐面前,窦芍药自觉收敛,只喝了点红酒,在酒店霓虹映照下,脸色眼若桃花,楚楚动人。
“不必了,我自己坐地铁回去。”她婉拒了师兄的好意。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还是我送你吧。”师兄已经开始向门外的出租车招手。
一辆出租车鱼似的,在夜的海洋中快速游过来,停在他们身边,靠近窦芍药的一侧车门,打开了。
“上车吧。”师兄在窦芍药后背上轻轻推了推。
窦芍药只好上车。
张侠绕到出租车另一侧,上了车。
车子来到窦芍药租住的小区门口,她喊停车,打开车门下车。
张侠也下了车,他喝了许多酒,走路有些摇晃。
出租车要开走,窦芍药说,你先别走,把这位先生送回家。
看张侠的意思,他是想送窦芍药上楼的,但见她这么说,就跟她道了声晚安,钻进出租车。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一周后的下午,窦芍药刚上班,就接到张侠打来的电话,说晚上他要宴请一个重要的南方客户,是融资伙伴,请师妹赏光参加陪一陪。
“我去不了。”窦芍药回答的斩钉截铁,她不想给他继续邀请的机会。
“师妹,这次的客户对我非常非常重要,”师兄用了两个非常,强调客户的重要性,“请你务必参加。”
“对不起师兄,既然是非常重要的客户,我就更不能去了,我酒量不行,说话又不会委婉,万一失口说错话,得罪了客户,罪可就大了。”
窦芍药找了个对师兄不利的理由。
“师妹,求求你了,你就别推辞了,参加吧!”师兄言辞特别恳切。
“集团那么多中层佳丽,要职位有职位,要脸蛋有脸蛋,要酒量有酒量,你不找他们,干嘛非要在我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呢。”
窦芍药听他说的可怜,就有些纠结,想不通。
“唉,不是我非要逼着你参加,”师兄叹口气说,“实话跟你说吧,咱们集团目前遇到了资金瓶颈,银行贷款办不下来,只好到外面融资,才能力挽狂澜……”
师兄顿了下,说,“这是集团机密,我不想过早让集团的人掺和进来,不然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话说到这个份上,窦芍药作为员工和师妹,就没有再拒绝的理由了。
她清楚,如果集团资金链真的断裂,她作为员工将开不出工资,而师兄也会因此而走向崩溃。
“好吧,看你说得可怜,我不能不仁不义,但这顿酒局能不能力挽狂澜,我不可知。”
师兄见她答应,十分高兴,吩咐她现在就去大商场,买一套高档时装,给自己装装面子。
“拉倒吧,我本就一个丑小鸭,是你非要我愣冲白天鹅,你就是给我凤冠霞帔,我也还是我,窦芍药,山里女孩。”
窦芍药觉得他多余。
“咋的,你真拿我的面子当鞋垫子啊?不行,那个南方客户比较讲究,你必须去好好捯饬一番。”师兄的口气不容置疑。
“哎哎哎,我是临危受命挽狂澜于既倒,你咋还命令起我来了呢,不去了,你爱找谁找谁去!”窦芍药恼了。
“师妹师妹,你听我说,”师兄急了,生怕她耍小性子真不去了,“这个南方客户真的很重要,很讲究,我知道你花容月貌,想本色出席,但这个家伙矫情啊,求求你了,去买一身行头吧,就算咱锦上添花,行了吧?”
窦芍药知他急了,就答应了。
撂下电话,手机微信响了一下,她查看,是张侠打过来一万块钱。
窦芍药给他发微信,“不要羞辱我!天将降大任于我也,自当免费救你!”
这一晚窦芍药喝了不少酒,事后她回忆,他们四个人喝了五瓶茅台。
南方老板何青率彻底被窦芍药征服了,直喝得酩酊大醉,当场拍板,给“兴瑞地产”融资两亿。
其实一开始,他见张侠带来一位花容月貌的美女,戒备心还是很强的,生怕他搞“美人计”。
但聊了几句后,他的戒备心就彻底缴械投降了。
因为他听说,窦芍药是老爷岭来的女孩儿,就来了兴致。
何青率问窦芍药姓啥?
窦芍药说姓窦。
何青率的眼睛就亮了,直勾勾地看着窦芍药,把她看得不好意思,脸红了。
张侠心里也发毛,其实开始他邀请师妹陪何青率,心里是非常矛盾的,他担心万一何青率是个色鬼,在师妹身上打鬼主意,他怎么办?
现在,他见何青率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师妹看,心里就更毛了,他甚至后悔把师妹叫来陪他,如果这小子拿师妹做融资要挟,怎么办?
何青率见两人神色不自然,知他们误解了自己,就收回目光问窦芍药:“你认识一个叫窦大虎的吗?打虎英雄。”
窦芍药顽皮地笑了,说:“窦大虎啊,认识,太认识了!啥打虎英雄啊,现在就是一个干吧小老头。”
“我不许你侮辱我的恩人!”
何青率愠怒了,脸色突然晴转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