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Y第二天上课,班主任把彦霖叫到办公室,经过一番教育,她承认是自己干的,至此“案子”破了。班主任召开班会,让彦霖和给她出主意的男同学,做了书面检讨。
二年级下学期,快要放暑假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事,再次牵涉到彦霖。
天气越来越热,中午上课前,吃完午饭的同学们都跑出家门,来到小北河洗澡。
芍药和扈红来到河边时,不少女同学已经在小河里嬉戏玩耍。两人急不可耐地脱掉外衣,噗通跳进河里打水仗。
这个时候,女孩儿们在河上游玩耍,这里有一片茂密的柳毛丛遮挡,是个理想的女孩洗澡场所。
男孩儿们则在几十米远的下游,哪里有裸露的鹅卵石河滩,也正适合他们撒野。
这段幸福而刺激的时间有限,因为下午1点半还要上课。所以一般孩子们估计快要到点的时候,就上岸跑回班级了。
玩耍了一会,扈红肚子咕咕叫,她跑到柳毛丛里解手。就在快要结束的时候,透过柳树叶,她发现彦霖偷偷靠近了她和芍药放衣服的地方……
这时快要到上课时间了,下游的男孩子打着呼哨往学校跑去。这边的女同学也匆匆上岸,跑到自己衣服前,胡乱擦干身体穿衣服。
“咦,我的衣服呢?”
芍药突然发现,自己的衣服不见了,就有些焦急,大声喊:“谁看见我的衣服了?谁穿错衣服了?”
女同学都说没看见她的衣服,也没穿错衣服。沙滩上,只有扈红的那件紫色裙子,再没有其他衣服了。
芍药急得在沙滩上团团转,“我的衣服呢?我的衣服呢?”
突然,柳毛丛后边,扈红“押着”彦霖走过来。彦霖怀里抱着一堆东西。
待她们走近前来,才发现彦霖怀里抱着的,正是芍药的粉色裙子。
“我的衣服咋在你怀里呢?”窦芍药一把抢过裙子,套在身上。
扈红穿上紫色裙子,说:“彦霖想把你的裙子偷走,让你没裙子穿,无法上课,在河边丢丑。”
女同学们不敢相信,彦霖会干这种事,七嘴八舌地议论,指责她。
窦芍药有点不高兴了,彦霖一再对她不友好,不断挑战她的底线,让她感到十分恼怒,她想都没想,扬起手臂就要抽她。
彦霖知道芍药拳头的硬度,本能地伸胳膊挡在脸前,嘴里“啊”地叫了一声。
见她如此的狼狈样,芍药举起的手掌悬在半空,她睥睨地斜视了她一眼,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挽起扈红手臂扬长而去。
暑假到了,朝阳林场的孩子们开始了快乐的“疯魔”阶段。
山里孩子好养活,每家又生育了好几个孩子,父母基本是双职工,所以孩子基本就像放羊那样,散养着。
这些孩子比较“野”,特别顽皮,从小上山下河,爬树摸鱼,基本都是在山里和河边度过的。
暑假一放,书包一扔,人就没影了。三五成伙,吆喝招呼,开始上天入地。
窦芍药8岁以前也是散养状态,随便她呼朋唤友,钻森林,潜河底,随便玩耍,恣肆自得。
可她现在8岁了,家里母亲的病时好时坏,时而平静如水,温柔体贴,时而狂躁如雷,疯疯癫癫。
她要帮助母亲照顾妹妹和弟弟。可是窦芍药是属于大森林的,成天把她捆在家里,不把她憋死?
还好,放假几天后,大舅徐大刚骑着摩托车把姥姥驮到林场,她想来女儿家住些日子,帮助疯女照顾几个孩子。
窦青山感激丈母娘,这下他可以减轻家庭负担,一心一意地在苗圃工作。
而芍药也一下放松许多,为了出去玩耍,她和父亲“谈判”,达成了这样一笔“交易”:
她每天上午9点以后出去放鹅,然后割回来一篮子青草喂羊,下午3点前必须回来,帮助姥姥看孩子,姥姥好做晚饭。
徐翠翠精神状态不好,几个孩子奶水都不足,窦青山为了不使孩子们缺失营养,养了一只奶羊。
芍药招呼扈红,赶着大鹅就钻进森林。
大鹅是食草动物,只要有嫩草,就不用管它了,它自己会吃得肚子滚圆。
芍药和扈红就开始撒野,捉蜻蜓,逮蝴蝶,上树掏鸟蛋,下河捉小虾小蟹,再不就采黄花菜,晾晒起来,冬天是一道美味。
一次,芍药和扈红玩得兴起,两人竟然在草甸上玩起了蒙眼捉迷藏的游戏。
芍药先藏猫,扈红用毛巾蒙住双眼,查数查到20,就开始左右捉芍药。
草甸上的草半尺多高,茂密极了,人走在上面像踩在厚厚的地毯上一样,一点生音没有,难以凭脚步声判断芍药的藏匿方位。
扈红一直捉不到芍药,就有些泄气,不想玩了。
“真是个笨,捉不到就说捉不到,找啥借口啊?”芍药觉得扈红有些笨。
“那你蒙眼,我藏,看你能不能捉到我。”扈红一把扯下她眼睛上的毛巾。
于是换作芍药蒙眼,扈红藏猫。
蒙上眼睛,芍药眼前一片漆黑。侧耳倾听,企图捕捉到扈红的脚步声。可青草掩藏了扈红的脚步声,芍药的耳朵里除了山风和林涛,什么也没听见。
芍药伸出双臂,在草甸上转圈摸索,企图逮到扈红。
十几米外有一棵白桦树,扈红就藏在树后,看着芍药毫无目的地乱摸乱撞,掩嘴窃笑。
突然,一阵高亢、急促、愤怒的大鹅叫声,打破了草甸的宁静。接着,一只大鹅冲过来,叼住芍药的裤腿使劲拽,差点把她拽到。
芍药有些恼怒,大鹅不好好吃草,却来叼自己的裤腿,这不是捣乱吗?
芍药抬脚去踢大鹅,试图把它赶跑。
大鹅被踢了一脚,却没有跑,继续叼着她裤脚使劲拽。
以此同时,身边的另一只大鹅发出凄厉的叫声,以及翅膀的拍打声。
两只大鹅的异常举动,让芍药感觉不对劲,她赶紧解开围着眼睛的毛巾。
芍药看见,离自己不到两米的地方,一只大鹅正与一条黑褐色的蛇“搏斗”。
这是老爷岭地区特有的一种蝮蛇,毒性非常强,老百姓叫它“七步颠”,意思是让它咬了,走不上七步就会跌倒,抽搐并死亡。
原来,两只大鹅是在奋力保护它们的小主人!
这条蝮蛇正在草丛里潜行,突然感受到到处转圈的芍药的“威胁”,就想偷袭她。结果被大鹅发现,一只与蝮蛇搏斗,一只来拽她远离危险区。
只见那只大鹅扇动着翅膀将蝮蛇扫了一个滚,然后立即跳开,免得被毒蛇咬中。
扈红跑过来,看见了草丛里一米多长的蝮蛇,脸都吓白了。
另一只大鹅也加入了战斗,抽冷子在蝮蛇的尾巴上咬了一口,不待蝮蛇返身回击,就跳将开去。
两只大鹅相互配合,你来我往,不一会儿将将蝮蛇累得精疲力竭。蝮蛇知道遇到了“茬子”,不敢恋战,掉头向草丛深处溜去。
两只大鹅岂肯罢休,“宜将剩勇追穷寇”,它俩嘎嘎叫着追过去,叼起蝮蛇尾巴,拽出来。
芍药跑过去折断一个枯枝,朝蝮蛇身上抽打。
“不要,芍药,这种蛇有毒,别动它,太危险了!”扈红见芍药参战,连忙朝她呼喊。
芍药不理她,继续协助大鹅跟蝮蛇战斗。
这时一只大鹅踩住了蝮蛇的“七寸”,蝮蛇的死穴被踩住,扭曲着身子挣扎。
芍药抡起枯枝朝蝮蛇脑袋砸下去,“打死你臭蛇,打死你臭蛇!”
几下子,蝮蛇的脑袋就被她砸烂了。
“臭不要脸的,看你还想不想偷袭我!”
芍药解气地说完,挑起蝮蛇朝扈红走去,“它死了,被我砸死了。”
“别过来,别过来!”
扈红连忙跳开,吓得声音都打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