氱叶无休三人的身影出现在院落中。
他的胸口怒火中烧。
因为院落的空地中站满了人,有些女子还是赤裸全身,全身淤青。
遍地是尸体……!
更让他生气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面前躺着两名女子。
一位梨形身材,她眉如青山,睫毛弯弯,一张圆润的鹅蛋脸颊上,鼻梁高挺。
相比起以前,现在多一分病态!
另外一位女子长得娇小可爱。
一张圆圆脸颊,两只大大的眼睛,一头隽秀飘逸的头发,身材中等,约莫一米六左右。
“什么叫神?”老者双眼放光地盯着躺在地上的两名女子,他的手指缓缓解开娇小可爱的第一颗纽扣,“光明正大叫神?还是庇护人族叫神?”
叶无休三人不敢乱动。
因为秦望舒和楚清歆在三眼手下。
只要三眼愿意,这两人随时归西,可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三眼侮辱两人。
三眼也是不慌不忙道:“从你下山到现在,我一直在关注你,本来是有机会杀了你的,我没想到,师叔会突然回来。现在好不容易确认师叔被困在界海,你身边又多出了白玉盘,你说……你轮回的是什么?命也太好了!”
“为什么?”
叶无休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他的拳头紧攥,身体不停颤抖。
老者抬起头,“你不知道?”
他随后想起什么来,“也是,以我师叔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让你知道?最多最多也就是给你说几句莫名其妙的话。”
叶无休心里一沉。
并不是因为三眼叫姜太虚师叔,而是因为三眼很了解姜太虚。
如果没有岁月的积累,很难有这么深的了解。
三眼自顾自地说道:“我师叔将近八十岁下山,于界海垂钓,闹出封神一事。你也是将近八十岁下山,我虽然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但是我要杀了你。”
如果三眼那天能够看到汪家村发生的一切,肯定不会是现在的模样。
可惜,他看不到!
叶无休只知道姜太虚让他下山历练是为了保命,至于深层次的东西,他不想知道。
“啪!”
三眼解开楚清歆的第二颗纽扣,“我听说娇小可爱的女子都比较敏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娘的!”
叶无休伸出手指怒骂。
三眼依旧我行我素,准备解下第三颗纽扣。
“听说你曾经利用了她,心怀愧疚之下,带着她离开雍城那个伤心之地。若是她在失身,你说你会不会更加愧疚?毕竟没有你的话,她早就死了,根本就不可能在承受这些苦。”
三眼的话无疑是敲在叶无休的心坎上。
因为说的是事实!
若是楚家没有被楚天雄利用,做了替死鬼,那楚清歆是死是活也就与他无关了。
可是整个楚家被灭门确实是因为叶无休,而他只不过觉得楚清歆是无辜的。
叶无休来自现代,多半是现代以人为本的思想,对于古代“连带”一词是有很深的抵触。
所以他才觉得愧疚,才会救下这个一直单纯的小姑娘。
可也正是他这一点,被三眼拿捏住了。
所以现在有点投鼠忌器,束手无策。
三眼的手指捏住了第三颗纽扣。
“啪!”
一声脆响在叶无休耳旁回荡,宛如玻璃破碎那样清晰。
楚清歆的上半身长裙被解开了一半。
一条红色吊带映入眼帘,吊带的最末端,一块红白相间肚兜的上半截裸露在空气中。
脖子下的起伏开始变得陡峭起来,白皙的皮肤显得无比刺眼。
三眼伸出舌头舔了舔,“似乎……很不错!”
叶无休别过头,“你真该死!”
“可惜!你杀不了我。”
三眼颇有得意。
他不相信,如今有两人在自己手中,白玉盘敢动手。
毕竟全场也就白玉盘对他有威胁。
至于叶无休和张翠微,目前来说,他看不上!
“哎……!”白玉盘拍了拍桃花木剑,“才几年不见,你又突破我对神的定义,真是让我失望!”
三眼终于抬头,正视三人。
确切地说,是正视白玉盘。
“你觉得你的剑快?”
白玉盘将自己的长发理在背后。
“我觉得吧!你们神族最大的毛病就是嚣张,自大。”
“哦?试试?”
“试试就试试!”
空中只留下白玉盘的声音,而他的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不见。
三眼的手停在空中一动不动,随后凭空消失。
“嘭!”
身后的院落眨眼之间变成齑粉。
烟尘冲天。
白玉盘抱着桃花木剑,出现在烟尘之上,“你应该是忘了,当年魂魄长城,所谓的神族是怎样称呼我的。”
“咳咳咳!”
烟尘中传来狼狈的咳嗽声,三眼一脸阴沉地从烟尘中走出,咬牙切齿道:“十步杀一神,千里不留行!”
白玉盘伸了一个懒腰,“小子,剩下的交给你,他交给我!”
说着便一剑破开天幕,强行将三眼拉入破开的天幕中,消失在大乘疆土。
如果说,三眼让天塌了,那是极致的压抑,压抑到令人害怕,没有反抗之心。
那么白玉盘仅凭一把桃木剑就可以破开天幕则是代表了锋利,最极致的锋利。
一把能够将天捅破的桃木剑,能不锋利?
仿佛在这把其貌不扬的桃木剑下,没有什么是一剑破不开的。
如果有,白玉盘不会吝啬递出第二剑!
这种强行将天幕破开的举动,不仅震撼了叶无休,就连被三眼用神光洗礼的信徒都跪地磕头,祈求饶命。
太锋利的剑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杀戮!
死亡!!
人畏惧死亡是本能,无一避免!
白玉盘和三眼的身影消失不见。
叶无休从震撼反应过来,快步上前,将楚清歆的纽扣扣上。
“清歆,醒醒!”
“望舒,醒醒!”
他不断拍打着两人的毫无瑕疵的脸颊,试图唤醒两人。
“咻!”
一道巨大的刀光从天空落下。
刀光之下,仿佛所有一切都是鱼肉。
张翠微眉头一皱。
因为他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来不及犹豫,蹬地而起,迎着刀光而上,一身红衣直逼刀光。
他屹立空中,单手握拳,使劲砸出。
“咔嚓……!”
刀光被砸成满天碎片消散于空中。
“啊……!”
杨府下人先是被瞬间变成齑粉的院落给震慑得失去心神,忘记出声。
后来又被白玉盘锋利一剑给吓得跪地磕头。
最后被刀光笼罩的那一刻,所有人心里都已经认定必死,放弃了挣扎。
直到张翠微将刀光打碎,清澈的破碎声将他们从放弃挣扎中拉回现实。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叫声。
不安,害怕,恐惧,逃离!
正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啊……!跑啊。”
不知道谁尖叫一声,院里和院外的人群宛如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
一道身着红裙的女子,逆着人流,从人群奔向院落门口。
“狗蛋!狗蛋!”
一身黑色小厮服,吓得站在院落门口,惊魂未定,痴痴地看着院中所发生的一切,仿佛什么都听不到!
“给老子挡住这些疯子……!”
管家一脚踹在狗蛋身上,将他踹倒在门口,堵住门,自己则是转身逃离。
红裙女子依旧逆着人流,朝着挡在门口的狗蛋走去。
院落空地中,站着许多人,他们仿佛被放生的野兽,不断涌出门口。
“啊!”
狗蛋倒在门槛边,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护住脑袋,两条腿尽量弯曲,背靠门槛。
“狗蛋!”
翠花撕声裂肺地大喊。
然而她的声音相比起暴乱来说,太过于渺小。
就像她和狗蛋一样,渺小到只是两个社会最底层的下人,压根没有人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