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休和秦望舒走在雍城石板街头。
他总是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两人，频频回头后，又什么都没有发现。
“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
“哼！小老头，整天疑神疑鬼的，就数你心思重。”
叶无休笑了笑，并没有过多解释。
“嘭！”
城外突然爆发一道冲天蓝光，蓝光直冲天际。
就像一朵巨大的烟花，在天际炸开，光芒耀眼夺目。
整个雍城都震动不止！
秦望舒看着直冲天际的蓝光。
“好绚烂的烟花！”
叶无休仰头看着天际蓝光，心头涌起一阵不安。
“望舒，我送你去县衙！”
“啊？怎么了？”
“你别管，赶快！”
两人调转身影，急匆匆地朝着县衙走去。
街面上，一名妖媚的男子朝着城外狂奔。
雍城县衙，一位老者从县衙最深处的院落中走出。
仰头看着天际蓝光，若有所思。
县衙大院中，灯火通明。
县令莫语仰头道:“十年前，天空也是这样蓝！”
“十年前，你不应该欺上瞒下。”
“我能怎么办？我刚刚上任就遇到两大家族在雍城打得不可开交，城内百姓人心惶惶。狗妖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朝廷甚至开始关注雍城，我除了牺牲熊莫，还能怎么办？”
“莫县令的为官之道便是大化小，小化了？”
“如果江公子身为几十万人口的父母官，而又不能保全他们，恐怕江公子的做法不会比我更好。”
“难道就这样冤死一个人？”
“一个人的死，换来几十万百姓十年的安宁，我觉得这样值！”
江湖突然默不作声，两人就这样盯着天际蓝光。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
莫语选择牺牲一个好人，换取几十万百姓安宁生活。
这是他身为父母官的权衡！
杨仲世选择舍弃自己的命，只为报答熊莫的大恩。
这是受恩者的选择。
谁有错？
倘若十年前，熊莫如实上报，即使舍去头上乌纱帽，治下几十万百姓也要因为狗妖一事，被朝廷无限制猜忌。
“江湖，你在吗？”
叶无休拉着秦望舒闯进县衙。
江湖扭头看着火急火燎的叶无休，一脸问号。
秦望舒惊讶地指着江湖。
“你们认识？难怪你会主动借钱给我。”
江湖笑了笑。
叶无休将秦望舒交给江湖。
他嘱咐道:“除了睡觉，你就跟着她，不能出事。”
江湖点点头。
秦望舒还没来得及问，叶无休的身影消失在县衙之中。
他一路朝着蓝光的方向奔去。
这么大动静，定然不是小打小闹。
如今的雍城，除了张翠微，他想不出有第二个人能够做到。
能够让张翠微如此费劲，恐怕对手不简单！
两人相识时间不长，但是他知道，当初自己重伤时，是张翠微背着他走进雍城。
即使和道门取得联系，张翠微也没有抛下他离去。
就凭这点！
叶无休也会去证实到底是不是张翠微。
一路匆匆，城中百姓纷纷议论不止。
有些胆子大的甚至已经偷偷朝着城外走去。
看热闹是人的天性，无论是泼妇骂街，还是流氓打架。
只要有乐子的地方，就不会缺人！
“走！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觉不觉得这道蓝光，我们见过？”
“嗨！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儿想起来了，十年前，熊莫埋伏狗妖时，好像也是这般！”
叶无休皱眉头。
狗妖？
要真是狗妖现身。
那交战的可能就是张翠微。
可张翠微知命境界！
按道理来说，对付狗妖很简单。
除非有意外。
要么是狗妖境界暴涨，要么是张翠微境界暴跌。
否则不可能闹出如此动静，连整个城都震动了。
想到此，他不禁加快了脚步。
他宁愿狗妖的境界暴涨，而不是张翠微暴跌境界。
城郊！
蓝色光幕下，无数冰锥从天空直直落下，张翠微躺在地上，浑身是血。
现在已经是大气出，小气进！
冰锥落下的速度并没有因为他身受重伤，而变得慢下来。
反而加快了下落的速度。
若是被一根刺中，足以将他的身体刺穿。
何况天空中落下的冰锥无数，密密麻麻。
张翠微心中无奈，嘴里喃喃低语。
“对不起！我来了，只是来得有些晚！”
此时！
狗妖身边站着一位妖媚男子。
妖媚男子催促道:“先杀了他，再杀了那小子，全城百姓的魂魄，都归你！”
“那你呢？”
“我只要那小子身上的一面镜子，那是虎王交给我的，我们一起带回西凉，刚好给你引荐一下。”
“好！一言为定。”
随后狗妖居高临下地走向张翠微。
“再见了，百年前的大天才。”
狗妖说完以后，冰锥下坠的速度更加快。
张翠微即使再不甘心，除了等死，别无其他！
当第一根冰锥贯穿他的腹部时。
他就知道，他必死了！
“张翠微！”
一声暴喝响彻天际，一道身影出现在漫天下降的冰锥中。
他手持长枪，浑身散发着凌厉枪意。
枪意不断将天空中冰锥绞碎。
周围的温度因为冰化之后，急剧下降。
叶无休前冲的速度保持不减。
他感觉到冰锥中心的人是张翠微。
“你说的就是他？”狗妖询问道。
妖媚男子点点头，两只狐狸眼露出丝丝火焰。
“空有气海，没有灵气，全凭枪意战斗，这小子是个怪胎。”
狗妖看着满身枪意的叶无休。
“要不……！今晚，杀了？”
妖媚男子耸耸肩，表示可以。
两妖隐匿身影，叶无休横冲直撞地来到冰锥中央。
此时张翠微全身刺满冰锥，特别是腹部那一根巨大的冰锥。
腹部乃是气海和文胆所在。
若是文胆被外力强行打碎，那张翠微将从此变成一个普通人。
“醒醒！张翠微。”
叶无休全身枪意不断将冰锥击碎，口中大声暴喝。
他试图用最大的音量来震醒陷入昏迷的张翠微。
“醒醒！不能睡，睡着了就醒不来了。”
叶无休蹲在张翠微的身边，不停大声呼喊，一只手持枪戒备，一只手不断摇晃张翠微。
张翠微艰难地撑起眼皮，嘴里喃喃道:“对不起！我来了，只是来得有些晚了。”
叶无休一愣。
这是许了什么承诺吗？
从来没有听过。
看到叶无休愣神。
隐匿在暗处的两妖点点头。
天空突然降下冰锥，冰锥直指叶无休头顶，一团火焰从他的前方袭来。
倘若他现在躲避冰锥，火焰会将张翠微烧干殆尽，躲避火焰，冰锥会悉数落在张翠微身上。
现在的张翠微宛如雨中灯，风中烛。
稍微一点伤害就足够让他魂归黄泉，救无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