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放在一般的府邸,别说是王府了,就是一般的富贵人家,遭到主子的训斥,丫鬟的级别再高,也会战战兢兢的。
而这个丫鬟依然是平静如水,没有丝毫的惊恐慌乱之色。
要不就是这个丫鬟的胆识过人,受尽恩宠。
但是不应该啊,倘若受尽恩宠,那她就不仅仅是个丫鬟了。
要么就是这家的主人平时好说话,和蔼可亲,十分的平易近人。
若是这样的话,那她向他讲明事情的缘由,贤王应该可以理解她吧。
路清瑶通过简单的对话及他们的态度就分析出了接下来的走向。
“院中现下没有可用小厮,只有眼前一个,但他说昨日偶感风寒,怕传染给王爷,故在此絮叨了几句!”
趴在地上的丫鬟缓缓开口,顺便往旁边看了一眼。
谁知却看到路清瑶正直直的站在那里,自己都已经跪下了,他却还站着。
这个小厮当真是不懂规矩啊。
她挪到路清瑶的身边,用力的拽了一下路清瑶的衣角,眼神示意她跪下。
路清瑶是那种轻易下跪的人吗?
正所谓跪天跪地跪父母,其他人,想都别想。
再说了,现在自己的身份搁那块摆着呢,更不能轻易地下跪啊。
路清瑶就当没看见,没感觉到,依然低头不语。
凝月平静如水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涟漪,一股火气涌上心头,正欲发作。
“偶感风寒?无碍,我堂堂七尺男儿,岂怕一点风寒,你让他进来就是了。”
那道男声再次悠悠的传来,
“是,奴婢马上安排!”
凝月起身看了一眼待在原地的路清瑶,催促道,
“还不快点进去,王爷都已经发话了,喂,你听到没有啊?”
凝月看着呆呆地路清瑶,忍不住用手肘杵了他一下。
此时的路清瑶想死的心都有啊,还不如给她来个痛快呢。
她一个女子,竟然要伺候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洗澡。
这个男人若是她的老公,她也就忍了。
但偏偏这个人他不是,而且还是她老公的兄弟。
天呐,谁来救救我啊!
想着生死事小,失节事大。
路清瑶心一横,豁出去了。
看到贤王就直接承认自己是个采花贼吧。
路清瑶在凝月的这一杵之下,惊醒过来,
“劳烦姑娘带路。”
我呸,张嘴就让人家带路。
这屋子就在眼前,带什么路啊。
路清瑶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随后几步来到屋门前,深呼吸一口气,便推门进去了。
这次只剩凝月与那几名侍卫看着路清瑶的背影,狐疑的在风中凌乱。
而远处的黑影此时内心不知什么滋味。
他虽然离得远,但是从他们的行为举止还是可以看出来一些端倪的。
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进去,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路清瑶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一股百合混着其他鲜花的花香沁入心脾。
路清瑶知道那些都是她跟可乐辛苦采的。
路清瑶低着头往里面继续走了几步,
“你是新来的吧?”
前面的屏风后,又传来了那道柔和的声音。
“是的,小的昨天刚入府,对府中的事物和规矩还不是太熟悉,如有冒犯之处,请王爷恕罪!”
路清瑶见此人一眼便识破了他的身份,额头上不禁冒出一丝丝的冷汗,
“不用紧张,放轻松些,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说着,路清瑶便听到珠帘碰撞发出的声音。
路清瑶微微抬头,斜眼看了一眼发出声音的地方。
只见一个长相俊朗,身着一身华服的翩翩美男子站在自己正前方的屏风前。
此人二十左右,手持一把合着的折扇,身体的右侧挂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
模样上跟洛北辰还有那么几分相似,但是少了洛北辰的几分清冷,带有几分柔和。
看着此人待人随和,路清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怎么?跟你想象的主子差了一些?”
贤王手中的折扇被轻轻的打开,边说边走向路清瑶。
“怎么会······”
路清瑶刚想回答,突然间一声古筝的声响传来,紧接着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
“哈哈哈,贤王殿下,你看看把他吓得,你何至于拿一个下人打趣?来来来,我再陪你演奏一曲,我也该回府了!哈哈哈”
路清瑶听到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但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伴随着声音,又出来了一个帅哥。
看到此人的面孔之后,路清瑶突然记起来了此人是谁。
正是当日六神阁开业那日闹场的明德布莊的东家——东方墨。
他怎么会在这呢?
当日路清瑶在楼上看清楚了他,因此认得此人。
但是她却是不曾出面,因此东方墨并不认识路清瑶。
深更半夜的两人不在自己家里面睡觉,跑一起弹曲子,这个正常吗?
这肯定不正常啊,但是究竟哪里不正常呢?
哦,想起来了,一般这种情况无外乎三种情况,第一,两人真的是附庸风雅,真在一起弹曲聊天呢;
第二个就是两人在一起密谋大事呢;
最后一个嘛,就是这两个大男人之间有问题。
想到最后两个情况的时候,路清瑶不禁觉得后脊背有些凉飕飕的。
要真是后两种情况,我的天呢!
多么隐蔽的事情,自己知道了,那还能有好啊!
估计今天自己这条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路清瑶的手紧紧的拽着衣袖跟手指攥在一起,手心里面冷汗直冒,额头上的汗珠直冒,低头不语的继续站在原地。
“改日我们再继续吧,今日天色已晚,明日还有早朝呢。”
“再说你这久不归家,整日与本王厮混,令尊可是会不高兴的,本王可不想明日早朝令尊又在殿前参本王一本了,哈哈哈”
贤王缓缓的走到东方墨的近前,一只胳膊搂住了东方墨。
呵呵的笑着跟着东方墨的脚步来到了屏风的珠帘处。
另一只手拿着扇子将其轻轻一甩合上了。
“既然贤王殿下都发话了,在下要是再赖着不走,那就是不识抬举了。那贤王殿下留步,在下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