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那么大的狗胆,敢打二表哥?”
那家丁没敢说话,抬眼看看路清瑶。
“说,究竟是谁狗胆包天,竟敢打我二表哥?”
路清瑶其实已经猜到二表哥跟人打架的缘由。
因此她感觉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家丁摸了摸鼻子,
“是…是林府的表少爷。”
“谁?”
路清瑶猛地顿住脚步,转身冷嗤一声,
“表少爷?”
“谁家的表少爷?”
“你们家的表少爷?”
“我宁王府与将军府,早已与林家那对泼妇母子断绝关系,哪里还有什么表少爷!”
家丁被吓得脸色一白,赶忙改口,
“大小姐息怒,不是表少爷,是…是…是林府的林怀春。”
“接着说。”
路清瑶沉着一张脸,率先踏上台阶,进了府。
“二少爷回京,途径酒楼的时候,就听到林怀春在酒楼里大肆的嚷嚷,那些言语皆是羞辱和污蔑小姐的言语。”
“二少爷一听,内心实在是气不过,就上楼找他理论,结果就厮打在了一起。”
说完,也跟在身后进了院子。
花厅里。路清瑶见到了她的二表哥,叶青云。
一身月牙白的长袍,头发用银簪高高束起,眉眼间多了几分舅母的姿容、
但是此刻,那俊秀的脸上被人揍的一块块的青紫,浑身的衣服褶皱脏污。
“二表哥。”
路清瑶快步跑进了花厅。
“瑶瑶。”
叶青云一看到他的小表妹,眼睛瞪得溜溜圆。
他蓦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张开怀抱就要抱。
旁边,将军夫人一步拉住他。
“你这孩子,你身上还有伤呢。”
“何况,你表妹也不是小孩子了,你作为哥哥,应该避嫌。”
“得明白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别失了分寸。”
等待着熊抱的路清瑶,愣在原地。
好的嘛,她不得不承认,她舅妈的这个古代想法是正常的。
叶青云知道自己拗不过自己的母亲,只得继续坐在那边的椅子上,让丫鬟给上药。
他斜着眼,冲着路清瑶招手道,
“瑶瑶,快点过来,让二表哥瞧瞧。”
路清瑶走上前,看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他,从丫鬟手里接过药膏,
“我来吧,你先下去煮两个白水鸡蛋。”
“是,奴婢马上去。”
丫鬟把药膏递给她之后,躬身退了下去。
看着刚才他龇牙咧嘴的忍着疼,路清遥轻柔的给她表哥上药,
“二表哥,林怀春身上是会点三脚猫的功夫的。”
“上次在宁王府的时候,十多个家丁才将他摁住,二表哥这次为了我,可有在他手里吃亏?”
叶青云摇摇头,
“瑶瑶放心,我与那个林王八的武功不相上下,在我的手底下,他也没讨到便宜。”
说着,看了一眼路清瑶,又想起林怀春那个王八盖子,在外面诋毁他表妹的名声,他迷了眯眼。
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内心已经怒不可遏了。
路清瑶能感觉到从他二表哥眼中喷发出来的怒火。
扭过头来与舅母对视一眼,二人皆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二表哥,你何苦要与那种垃圾置气呢!”
叶青云登时就不干了,一瞪眼,
“那个王八羔子,他在酒楼里污蔑你的名声,诋毁你,我身为你的表哥,怎么可能会置之不理呢?”
“流有我们叶家血脉的人,又岂是那种杂碎可以污蔑的。”
叶青云伸开胳膊,撸了撸袖子,
“我现在只恨自己武艺不精,要是我的武功能跟大哥一样好,今日,我肯定不让他活着走出酒楼。”
啪!
柳婉儿脸色一沉,一巴掌拍在了叶青云的肩膀上,
“你这混小子,瞎说什么大实话。”
“母亲,你干嘛那么用力的打我?”
叶青云呲着牙,揉了揉肩膀,
“母亲,您不会是心疼林怀春那个外甥了吧?”
“母亲,我劝您可别犯糊涂啊,那般心思龌龊的人,咱们将军府以后还是离他们越远越好。”
听了他的话,柳婉儿都快被他气死了,
“你个混蛋小子,咱们将军府与林家早就断绝了关系,他林家的儿子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到时你自己,你可长点心吧!”
“你明年可是要参加春闱应试的,一旦你手上沾了人命官司。连参加考试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还扬言要人家不能活着走出来,你怎么那么大的胆子呢。”
叶青云一听完这些话,有些尴尬的揉了揉鼻头,
“可是林怀春那样诋毁辱骂表妹,我作为表哥,怎么会就这么袖手旁观呢?”
柳婉儿白了叶青云一眼,
“跟你爹一个德行,肠子直!”
“你就不会等到天黑的时候,给他堵小巷子里,趁着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打他一顿。”
“再不济,你也可以在他头上套个麻袋,使劲的揍他一顿。”
“办法那么多,而你却是选择了最没用的方法,当场跟他厮打。”
叶青云脖子一梗,缓缓地为柳婉儿竖起了大拇指,
“还是母亲想得周到,儿子冲动了。”
一旁,路清瑶的嘴角抽了一下。
原本看着被揍成这样的二表哥,她还有一些心疼。
可现在一听舅妈的话,她怎得突然间有点想笑呢。
原来,舅妈骨子里也有一些跳脱的想法。
“二表哥,那林怀春的事情自有他后果,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二表哥无需为了维护我,与那些龌龊的人有瓜葛。”
“何况,舅母不让你与林怀春发生正面冲突,也不仅仅是为了来年春闱的事。”
“舅母统共就你和大表哥两个儿子,大表哥选择了和舅舅一起征战沙场。”
“虽然举家都跟着却边疆,但是一年到头又能见几次呢?”
“舅母每日烧香拜佛,求的就是舅舅和大表哥能平安归来。”
“如若二表哥也和舅舅、大表哥那样,一起上战场,要是真的出点什么事,你让舅母怎么办?”
“将军府的门楣总是需要有男丁继承的。”
路清瑶早就已经想通了,为什么战功赫赫的镇远大将军,会让两个儿子,一个习武,一个从文,
一个跟随自己征战沙场,一个却准备留在京都科举入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