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时的长公主府却是“叮叮当当”的一阵碎瓷器的声音。
只见长公主看着地上跪着的人,恨不得揣上他两脚,生气的道,
“可知这暗香阁背后的主子是谁?”
跪在地上的人,身上被长公主泼了一身的茶叶,跪伏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说道,
“回禀…长公主,目前尚未查出!”
“废物,一帮饭桶!”
长公主一个趔趄,险些没站稳,她难以置信的盯着地上的人,目眦欲裂,哪里还有一点长公主的尊贵高雅。
“还在这里待着干什么,都给我滚!蠢货,一群蠢货!”
跪在地上的人心里那个委屈啊。
不是,您有火别往别人身上撒啊。
但是这话他不可能说出来,除非他的脑袋想搬家。
“查,给我查,查出来这暗香阁幕后之人究竟是谁,竟然能让父皇如此重视!”
长公主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碎花轩,作为京都最大的香熏胭脂水粉铺子,那是长公主的产业。
暗香阁的横空出世,让她不得不警惕起来。
“翠芝,给本宫梳妆,本宫要进宫!”
看来还得直接找越武帝当面问。
她气愤的甩了甩衣袖,看了跪在地上的人一眼,抬腿便走出花厅,朝寝殿走去。
这时跪在地上的人才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四周,抬起胳膊,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水,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茶水。
缓缓起身喃喃道,
“哎,端人家的碗就得服人家的管。”
随即边走边摘着身上的茶叶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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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进宫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快要到用午膳的时候了。
越武帝好似知道她会进宫一般,早早的就在华阳宫等着她了。
与阳泉宫的质朴简约不同,华阳宫可谓是富丽堂皇,随便一个地方用小刀扣一下仿佛都能扣下来点黄金。
整个殿宇内金碧辉煌,各种奇珍异宝不计其数,琳琅满目。
一看就是有钱人中的顶级富豪。
而且不但宫殿尊贵华丽,里面坐在皇帝旁边的人儿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她的妆容艳丽无比,艳若芙蓉,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玉质的耳坠华光流转,一头青丝绾成云华髻,那小指般大小的明珠,星星点点闪烁在发间,整个人看起来雍容华贵。
此人正是长公主的生母-钱妃。
长公主排行老大,正是这位钱妃所生,在皇帝的众多爱妾之中,年轻时她最受宠,也是她第一个怀孕生下的长公主。
越武帝顾及皇后,钱妃生下的长公主作为皇室的第一个孩子,皇帝便交由皇后抚养。
后来皇后生下皇室第一个皇子,因无额外的精力照顾长公主。
之后便将长公主交由钱妃继续扶养。
皇后生下后洛北星的第二年,钱妃又生下了五皇子-钰王。
之后二十多年里,虽盛宠不断,但钱妃再无身孕。
因此宫中流传着各种各样的流言。
有的说是皇后给钱妃灌下不能生育的药,以绝后患。
有的说是钱妃自己服下绝子药,想要明哲保身;
还有的人说是皇帝为了保护钱妃和五皇子所为。
但看着钱妃对待皇后和皇帝的态度一如往常般敬重,不像是受其所害。
但俗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
谁又知道谁藏没藏些腌臜心思呢!
但十多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除了钱妃本人,真相所有人都不得而知。
钱妃手里拿着一枚温润的白玉棋子,轻轻地落在棋盘上,另一只手托着下巴抵在桌子上,漫不经心的问道,
“皇上今个怎么有闲心到我这华阳宫一坐啊?莫不是又惦记上臣妾的哪些诗词字画?皇上每次来都不会空手而归啊。”
越武帝捏着黑子的手在空中一滞,随即干咳两声缓解了一下子自己的尴尬,沉稳的声音里隐隐有笑意,
“爱妃此言差矣,朕是因为国事繁忙这才久未踏足后宫,并非只有你这里,都已经是宫里的老人了,怎么还像刚进宫那会那般爱拈酸吃醋?”
越武帝缓缓的落下手中的棋子。
“呵呵…臣妾可是听闻皇上今早晨刚在太后那里一家团聚过啊,那可真是一派祥和,其乐融融啊!”
钱妃莞尔一笑,似是而非的调侃道。
皇宫就这么大点地方,有点风吹草动,几乎片刻工夫就全都知道了。
更不用说还有专门负责打探消息的宫女和内侍。
随意窥视帝踪乃是大罪,但谁让皇帝就喜欢这种被人在乎的感觉呢。
谎言被揭穿了,越武帝不怒反笑。
这个女人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功夫就在一张嘴上,能言善辩,口齿伶俐,且得理不饶人。
“明日早膳朕在你这里用可好?朕还真有些想念你做的芙蓉莲子羹了。”
钱妃用手帕掩唇一笑,手中的又一颗棋子落在了棋盘上,
“陛下可是允诺臣妾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若是此次陛下再以国事繁忙来推诿臣妾,那以后啊,臣妾这华阳宫的大门可就…”
“哈哈…朕早就提醒过爱妃,不可一心二用,你看,你又输了!”
不知时凑巧,还是越武帝故意的,就在钱妃意图威胁他时,他就正好赢了。
“哎呀,臣妾不玩了,陛下明知臣妾棋艺不精,还要看人家的笑话。”
说着,钱妃故意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好了,是朕的错,朕错了,以后都不跟你下棋了可好?”
说罢,越武帝拍了拍钱妃的肩膀以示安慰。
同时眼睛向着字画的方向撇去。
钱妃瞬间明白了越武帝的小心思,只是故意装作没看见。
“爱妃,你怎么看宁王妃?”
越武帝突然转头看向钱妃,态度认真严肃。
钱妃一见越武帝满脸认真,知道不宜再和他嬉闹,随即便略一思考后答道,
“宁王妃极少入宫,臣妾没有见过。”
钱妃一脸疑惑的看了若有所思的越武帝一眼,心中暗想:
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向痴迷于字画的皇上怎会过问起皇子的家事?
“你可知她品行与学识如何?”
越武帝从座位上起身,慢悠悠的道。
“这…这陛下要臣妾怎么说呢?”
钱妃有些为难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