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孙管事。
江枫晚瞥了他一眼后,爽朗一笑,“我这是出去玩呢,孙叔叔,你还有什么事嘛?”
“也无大事,不过是张姨娘她近些日子常常做了些噩梦,总觉得府中有人想害她,担心府里侍卫不周,就托我问问小姐您这最近……”
他话未说完,只余下空白想让江枫晚自行领会其意。
江枫晚也很给面子,佯装惊讶无措后,不好意思地朝他一笑:
“孙叔叔,我,我这一时忙忘了,真是抱歉。不如,孙叔叔你给我推举人选吧,我这一小姑娘的,也不太会选这些东西。”
孙若河抬头看了眼江枫晚,发现她确实是一副憨态可掬的小女儿表情,也没多想点头,“我确实有一人选,不知二小姐院中的白禾如何?”
江枫晚一愣,强压住心底的笑,微微皱眉不解道:“不知孙叔叔为何推举妹妹院中的人呢?”
孙若河一惊,但面上倒是没有太多表情,只是低头淡淡道:
“前段时间训练的小厮里,我发现这孩子最为认真,是个好苗子,便自己做主提议了,也不知大小姐您是什么想法?”
江枫晚闻言,佯装迷糊又不耐烦模样,“哎呀,这种东西还是孙叔叔来就好,太麻烦了,我就不参与了,随你们了吧,我先走了。”
她说着像是躲什么一样,赶紧带着落梅就跑了。
孙若河看着江枫晚这副落荒而逃的模样,狭长的眼里浮现点点嘲讽。
就她怎么配和雪儿挣相府嫡女的身份?
再稍微等一等,他就可以……
孙若河嘴角凉凉勾起,眸底闪过杀意,朝着落雁居走去。
马车里。
“小姐,这是白禾给您的信。”
落梅将一封信拿了出来交给满面笑容的江枫晚。
“哦?”
她好心情地拿过信仔细看了看,眉梢微蹙。
落梅见她皱眉的模样,神情也不禁凝重了起来。
“小姐?”
“无妨,对了我之前让你去大理寺办事,怎么样了?”
落梅抿唇皱眉,“大人不愿见我。”
江枫晚点头,嘴角含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我之后再去拜访他,不见你也正常,先去刑狱司吧。”
她说着就让车夫走快些,毕竟明日就要狩猎了,还得有时间做些准备才好。
“小姐,到了。”
江枫晚闻言带着人下了车,看到刑狱司门前的几个开小差的官吏,眉间微皱,但还是直接走了上去。
“喂喂喂,你们谁啊?怎么有胆子直接来我们刑狱司?别闲的没事跑这里来,你们快给我……”
“大人,我们是为前些日子甜水铺葛亮之事而来。”
江枫晚朝他一笑,打断了那人继续赶人的话。
官吏一愣,旋即语气更恶劣了些,“去去去,就你们平民还能弄咱们大人的公子,做梦吧,快给我滚一边儿去!”
他说着作势就要将人强硬地赶出去,手快碰到江枫晚时,门内传来一声怒斥。
“你们给我退下!”
江枫晚看向来人,只见靳诃冷着脸步履匆匆地走来。
“大,大人。”
那小吏看着靳诃愈发黑的脸色,说话都抖了些。
“你去跟大人禀报,说江家大小姐来了。”
“是。”
江枫晚看着那小吏慌张退后时,眼里闪过的一丝狠厉,挑了挑眉。
“江小姐,您没事吧?”
江枫晚闻言收回视线,笑着摇了摇头,“没事,不过你可能就有事了。”
“什么?”
江枫晚吸取之前的经验慢慢靠近他,低声道:“小哥,有没有兴趣去大理寺任职?我看你在这边也挺危险的呢。”
靳诃听着她的话,想到自己在这刑狱司的处境,扯了扯嘴角向后一退,拱手道:“多谢江小姐美意,在下暂时还未有想法。”
江枫晚看着他礼貌恭敬的模样,也不在意,往前走了几步,路过他时,悠悠低声道:
“我盛京人才可是极为稀缺,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
她说完之后也不管靳诃的反应,径直走向了刑狱司的大门。
靳诃愣了一瞬后连忙跑上前,“江小姐,您是否是为了葛亮之事?他……”
“其实说是葛亮,倒不如我想看看陈卓现在怎样了。”
“陈卓他……”
江枫晚听到他说话语气有些变化,却又听到葛箐的声音传来。
“呀,江大小姐来了,怎么不去我府邸呢?来这,害,莫要让大小姐您沾染了腥秽呀。”
葛箐说着连忙跑了过来,脸上堆砌着让人作呕的虚伪笑容。
江枫晚也不恼,避开他伸过来的手,也笑着道:
“我这不是想来看看葛大人怎么处理贵公子的案件嘛,就索性直接过来瞧瞧,总不能直接到您府上问这事吧?”
公私分明,毫不给葛箐虚与逶迤的时间。
葛箐的脸色微沉,但嘴角还是努力挂着笑,“哎呀,就这件事呀。
江大小姐,这还得亏了您为民做主,才让犬子涨涨教训,我下次定然不会让他再闹事了。来,您来这边坐。”
他说着就使了个眼色让人离开,将江枫晚安置在一个位置坐下后,也坐在了她身边。
江枫晚自然没有忽视掉葛箐刚刚的眼色,她笑了笑把玩着自己的手,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是吗?葛大人,我前些日子去大理寺玩了一次,你知晓我见了什么稀奇事吗?”
葛箐喝茶的手一顿,有些云里雾里地看着江枫晚,不知她怎么突然说起大理寺。
但想到那日葛亮回来之后,听靳诃的话,眼底闪过戾气。
“啊?不知江大小姐是有什么稀奇事?可否与我说说?”
江枫晚瞧着他那好奇的神色,挑了挑眉,“这事呀,也就是东街有一卖猪的王婶,她家的小猪仔刚出生,就特别喜欢粘着小姑娘。
小姑娘人也好,愿意养这小猪仔,但可惜这小猪仔太不知好人心了,喜欢玩泥浆也就罢了,结果半夜还钻入床榻。
这下好了,小姑娘直接将它打了一顿,它倒委屈了,说它生母可是最厉害的猪,若将它欺负狠了,它就不给人吃肉了。
葛大人您瞧瞧,这只猪仔竟然还知道自己是什么呢?多稀奇。”
江枫晚说着就自顾自地笑了起来,连不苟言笑的靳诃也不禁笑了一声。
葛箐听的脸一阵黑一阵白,听到身边人的笑声,也只好应和地笑了笑,“这,这确实是个稀奇事。”
江枫晚见此,不也拐弯抹角了,直接道:“可不是嘛,唉,葛大人您为百姓之官,更是要好好管教子弟。
如今贵公子犯事,前有陈卓关进牢狱,您这边是不是也……?”
葛箐听江枫晚直接开口,索性也不卖笑了,“江大小姐,你有什么要求就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