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晚虽是这样想着,抬起头朝他粲然一笑,“没什么,我这是恭喜你呢,去南方救灾,到时候圣上也会因此给你大有奖赏呢。”
作为从小和江枫晚一起长大的温言,自然看出了她情绪的不对劲。
心中一软,伸手将人揽入怀中,“乖,我会早些回来的,你等我。”
江枫晚这次倒没有推开他了,默默趴在他胸膛,心中却逐渐泛起了酸意。
恐怕,她等不了他了。
她一旦出征后,爹爹和娘亲所在的相府就缺少了她,她得保证他们的安全。
而这些能够在短期内完成的话,只能和鸢祉成婚,让他帮她保护相府。
有同心蛊的作用之下,她也不怕这奸商会做些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
所以……
“知道了,你到时候去了南方可要好好保证身体,那边灾疫横行,需谨慎小心行事。”
江枫晚抬头对上他的视线,认真嘱咐道,眼眶却不自觉地湿润了。
下辈子,再和你在一起。
温言感到心中一阵刺痛,酸涩痛楚纷至沓来,不禁皱眉。
他看着江枫晚那逐渐泛红的眼圈,笑着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我只是去赈灾而已,又不是赴死,怎就哭了?”
江枫晚一愣,恼羞成怒地推开他,“才没有!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还要带人去葛箐谈判谈判,将陈卓解决掉才好。
另外也要给靳诃一个更好的去处才行,盛京不能缺少了他这样的人才。
江枫晚想着就准备离开了,却被温言拉住了袖子,将一个小白瓷瓶交给了她。
“按你的性子,明日去九连山必然又是得受伤,我不能随时随地在你身边。
你若是身上受了伤,就服下一颗,能在短时间内止血止痛。”
江枫晚接过小瓷瓶,手感温暖舒服,应是他放在衣间许久了,带了他的体温。
想到曾经她因救长公主而受伤时,温言在她身旁说,无论她怎样受伤,身边都有他陪伴。
一时心中柔软一片,“我知晓了。”
温言摸了摸她的头,“近日盛京并不安稳,你九连山的事结束后,就不要到处乱跑了,知道了吗?”
江枫晚自然知晓,前世这段时期正是皇庭内斗最为严重的时候,朝廷变革估计马上要开始了。
前世是快到了她及笄,皇庭才确定了以楚启宸为太子,继任下一任皇帝。
那么这一世的皇帝之位又会花落谁家呢?
江枫晚想着,却也朝温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自己之后也好生注意些,我先走了。”
她将小瓷瓶放入袖中后,朝他摆了摆手去寻落梅。
“公子,我们无需再去暗月阁了吗?”
站在角落里一直未出声的暗卫走上前询问着温言的决策,却见他只是走到窗前看了眼那有些热闹的暗月阁后,摇了摇头。
“现在不必我们出手了,有人已经开始教训他们了,我们走吧。”
“是。”
……
使馆。
看着窗外依旧如往常一般的人来人往街巷,卡塔尔的属下邦威皱眉,关上窗走到还有心情喝茶的卡塔尔身边。
“殿下,早晨既然已经得出结果,只是宫中之人的行刺,我们还是早些走吧,我感觉最近盛京情况愈发不对劲了。”
“有意思,那些人明明查出是我羌国的毒,却说是其他普通毒素,让我放心。这盛京的胸怀都这么大的吗?”
卡塔尔摩挲着杯沿,自言自语道。
邦威却不给他时间,直接开始收拾包裹,准备今夜就带自家殿下走,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护殿下的安全!
卡塔尔看着他收拾东西的动作,嘴角勾起,“邦威,你是真的以为咱们现在离得开盛京?”
邦威手下的动作一顿,愣愣转过头,“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卡塔尔将手中的杯子放下,又从茶几上拿出五个茶盏。
他摆完之后,朝邦威勾了勾手,示意他过来后,说道:
“如今盛京的皇帝已经年老,而储君之位一直空缺,这些皇子公主自然都想要在这上面费上一些心思。
而在这混乱时期,你觉得他们会轻而易举地将我放走?”
邦威心下一惊,他刚开始还以为自家殿下压根对这些事不放在心上,只是在意那江家小姐,而如今这局势……
卡塔尔没管他的反应,指了指其中的三个杯子,“我们之前见到的二皇子,三皇子,小公主这三人中,这两个皇子可以好好注意一下。另外……”
他说着,又拿起一盏放在了三个的前面,“这是楚双双,目前应当是管理着部分朝政,更是要仔细考虑才是。”
邦威见此,指了指另外边上的两个,“殿下,这两个是?”
“一直未出现的大皇子和五皇子。”
“大皇子?宫中人不是说他幼时早就夭折了吗?”
邦威听着卡塔尔的话,更加摸不准头脑了。
“话虽如此,但事实真就这样了吗?我曾在羌国打探到,这大皇子还是先皇后之子。”
“什么?!”
邦威一惊,这下可不是简单的内斗之事了。
先皇后曾是他们羌国的邻邦,泉国公主。
对于这位公主所知较少,仅是知道嫁到了一个国家后育有一子,后来不幸夭折。
而这大皇子若真的是她的儿子,此就要上升到两国之斗了。
“行了,别大惊小怪的,把手上的东西先收拾好,明日他们要去狩猎,我们便趁机走吧,免得惹到一身腥。”
“是,那,江家小姐呢?”
邦威说着,不禁抬头看向自家殿下,他可不想跑到中途,自家主子又要跑回去找人。
只见卡塔尔皱了皱眉,望着窗外天空叹了口气:
“此时难以考虑其他事,若我与她有缘,那日后自然得见,若无缘,便如此了吧。”
“殿下英明。”
……
皇宫常春殿。
“殿下,这是南方缺粮之谏。”
“殿下,这是灾疫扩散状况书。”
“殿下,这是西戎侵犯记录书。”
“殿下,这是……”
“够了!”
楚双双大喝一声,震得周边还在传书的太监们一惊,连忙纷纷跪地,默不作声,却抖如筛糠。
她看了眼周边匍匐的人,揉了揉太阳穴,“你们把东西都放在旁边的桌上,本宫稍后自会看,你们先下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