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小晚出现了状况,但后院中的训练不能停,他得继续去监督。
房内。
温言将江枫晚放在床上,用手探了探她的呼吸与脉搏,看到她手腕处的图案眉间皱起。
她体内的毒被强制激发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
他从自己衣袖里拿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后里面有许多银针。
温言挑选几根后往江枫晚的身上扎去,手法熟稔认真。
落梅看到温言紧皱的眉头,心下紧张,不安感愈发重了些。
难道那鸢尾楼楼主真的给自家小姐下了最为恶毒的蛊?
她想着,准备跟温言坦白时,却看到他认真而专注施针的模样,终是没有开口。
直到他停手之后,趁着擦汗之际,落梅才连忙走上前开口道:
“温公子,小姐是不是体内有蛊毒作祟?”
温言擦汗的动作一顿,语气有些冷,“你知道些什么?”
落梅慌得猛然下跪,将那日江枫晚去了鸢尾楼之事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
温言好看的远山眉紧紧皱在一起,语气更冷了,还带着隐隐怒气。
“你怎么能让她去那种地方?!”
“我,这,小姐要去办事,所以……”
“所以你就放任她走了?可笑!”
温言一双墨瞳泛寒,白皙修长的手紧握成拳,“若阿晚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出去吧!”
落梅有些胆寒地看着这向来温润如玉的公子,但放任一个男子在小姐的闺房里总还是不妥。
她想硬着头皮拒绝时,竹桃闯了进来。
“热水来了,温公子您用!”
竹桃脚步匆匆,险些将热水带盆地扔了出去。
还好落梅反应快,将水接住,却还是被水溅烫了许多裸露在外的皮肤。
“落梅姐!你没事吧?”
竹桃将木盆放到架子上,快步走到落梅身边问道,那双圆圆的眼睛此时更是红了许多。
小姐已经出事了,落梅姐可不能再出事了。
落梅忍着烫伤,看到竹桃担忧想哭的神情,朝她安慰地笑了笑。
“没事啦,就只是被烫了而已,我出去抹药就好了。”
她说着就准备往外走,谁知竹桃也跟了出来。
落梅微微皱眉,“竹桃你怎么不留在里面看着小姐?倘若小姐有什么事怎么办?”
“没关系的,小姐有温公子照顾的,可是落梅姐你没有人照顾啊!我照顾你!”
竹桃看着她认真说着,眼里的坚定不容许落梅拒绝。
落梅无奈地笑了笑,想到温公子与自家小姐也是待久了的人,应当不会出什么事,就带着竹桃走了出去。
“哎哎哎,你们怎么都出来了?就留那一个大男人跟小瞎子共处一室?!”
萧浔看着两个丫鬟都从江枫晚的卧室里走了出来,瞬间不悦地跳下树,朝两人喊着。
“不然呢?温公子总比你这个登徒子好!”
竹桃愤愤地看着萧浔,说完之后就准备跟着落梅去她房里给她上药。
结果就看到萧浔听完她的话后,抬脚就朝着江枫晚的厢房走去。
“哎——你不能进去!你凭什么进去啊!”
竹桃拔腿就朝着萧浔跑过去,谁知萧浔使出轻功更快地飞到门前,想要一脚踹开房门。
结果就看到温言打开了门,一双寒眸冷冷地看着他。
“你有什么事?”
萧浔见此,瞬间气笑了。
“我有什么事?我还想问问你有什么能耐呢!不就是会点小小医术,怎么,这就给了你脸随意在人家小姑娘房里了?”
温言听此,也跟着笑了,只是笑得有些渗人。
“如果你有本事,刚刚怎么没见你来救阿晚?现在人昏迷了,我来医治,你倒是挺会找事。”
跟过来的竹桃听到温言的话,忍不住点了点头,“就是就是,你就是会找事!”
心下却对温言有些诧异,毕竟温公子可鲜少说出这样的话。
“去去去,让你管了?”
萧浔朝竹桃摆了摆手,让她一边儿待着去。
而房内却传来细微的呼声,“你们,干嘛?”
门边的三人一愣,转头看去,就见江枫晚想要撑着身体下床。
温言疾步走了过去,将人按住不许她乱动。
“你现在还扎着针,不能动!”
江枫晚闻言,果然乖乖不动了,而是转过头不看他,冷声道:
“把这些东西都拔了吧,我不需要。”
声音有些沙哑,说出来的话让温言心头一跳,惊诧地看着她。
“为什么?”
江枫晚没回答,接过竹桃手里的茶盏,喝完润了润嗓子后,倦倦道:
“竹桃,你把东西都收拾了吧,我要休息了。”
她说着,就准备自己直接上手将身上的银针拔下来。
惹得温言手一抖,直接捉住她的手,厉声道:“银针不是随意就能拔的!”
“你管我?”
江枫晚甩掉温言的手,这才终于把视线投递在了温言身上。
而那视线冷冷清清,仿若温言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温言心下一沉,正准备开口,就被萧浔挤了过来。
“哎,你听了没,小瞎子喊你滚呢,就别在这里烦人了。”
竹桃一听不乐意了,直接将萧浔拽到了一边冷嘲道:“说什么呢?我看你才是最烦人的,你跟我出去!”
可惜她太弱小了,根本拽不动练过武的萧浔。
江枫晚看着他们拉扯的样子,又感受到温言一直看着她的视线,有些心力憔悴。
“你们都出去吧,我跟温言说说话。”
温言听此,眸光放软了许多,而萧浔瞬间炸了。
“你说什么?小瞎子你现在没瞎吧?他可是个大男人啊!”
“走啊!”
竹桃一把拽过震惊的萧浔,使劲将他拽了出去。
等到关门声响起,江枫晚才觉得室内清净了许多。
这一天天的,院里好像养了一群难缠的活宝。
等她休息了片刻后,温言才动手将她身上的银针取了下来,针身无恙,只有针尖微微发紫。
江枫晚看着那针的模样,笑了笑,“温言,你何时派人监督我的?”
江枫晚也不弯不绕,那双清澈的眸子直直盯着温言的脸,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的回答。
她倒是想看看温言会怎么回答。
是说想保护她?还是说不放心她在这宅门深院里生活?
还是说,温言到底有什么秘密瞒着她,才让磊落君子的他竟不惜毁了声誉,也要有人看着她。
“阿晚,你是逼薛琪说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