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晚怔愣地看着鸢祉隐入黑暗的背影,看护自己的心是什么鬼?
上次这人也莫名其妙的。
耳边忽然被落梅的声音唤回神,“少爷我们回去吧,竹桃还在等着。”
江枫晚闻言,看了一眼天边逐渐泛起微白,点了点头,“走吧。”
带着来福几人一起快速隐入黑暗,朝相府飞去。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呜呜呜……对不起……”
竹桃坐在院子里看到天将熹微时,才出现的几个人影,一时忍不住红了眼睛,连忙跑上前抱住了刚落地的江枫晚。
“嘶——来,竹桃你先放手,我,我疼。”
江枫晚忍着被竹桃紧紧抱着的痛,尽量平复心情说道,谁知前一秒还哭哭啼啼的小丫头,后一秒就凶了起来。
“哼,小姐还受了伤?谁让你非要一个人去的?又这么晚回来,怎么不疼死你。”
她虽是这么说着,眼睫挂着的泪,眼里的心疼还是让江枫晚暖了心,“是是是,我下次不会一个人了。”
来福站在一边听到她们的对话,一时忍不住开口道:“小姐不是一个人去的,她是带了我……”
“就是因为你,小姐才会受伤,就你这弱鸡的模样,若你像落梅姐姐一样会点功夫,小姐就不会如此了,你……”
竹桃听到来福的声音,气不打一处来地直接揪着他耳朵怒吼道。
而萧浔看着这一群吵吵闹闹的人,用手抚了抚额头,神色困倦对江枫晚道:“我先回去休息了。”
江枫晚正想点头,借着窗前的光却看到了他身上的破烂,这与落梅身上的完全不同。
想到自己昨日受的伤,一时心中凝重了起来,朝刚走了两步的萧浔道,“等你醒来后,咱们谈谈。”
萧浔闻言,脚步微顿,随意摆了摆手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枫晚见此,也有些恹恹地看了眼还在争吵的竹桃,懒懒道:
“好了好了,我困了,落梅也辛苦了,都回去休息吧。”
她对几人说着,正想转身走的时候,又转过头对来福交代道:
“你记得把剩下的药喝了,另外,从现在起,你叫白禾,知道了吗?”
来福点了点头,其他两人见江枫晚认真的神色,也不再说话。
江枫晚看着众人的反应满意地笑了笑后,打了个困倦的哈欠后,就提步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继续补觉。
竹桃担忧地看了一眼自家小姐,转过头想找落梅说说话,却也发现对方神色倦倦,打着哈欠准备离开。
她一时只好作罢,瞪了一眼精神异常抖擞的来福,偶不,白禾后,愤然离开了。
白禾有些莫名地看着竹桃离去,恍然间也觉得自己似乎与常人不同,但也并未有太多想法,自然而然地走回到了地窖。
却不知自己的心口处隐隐出现了一朵鸢尾花的图案。
这是鸢尾楼不易死药人的标志。
天光大亮,听荷苑。
“小姐,昨日有人看到淮梅苑里竹桃收了清风阁的请帖。”
周塘跪地道,视线却时不时飘向今日盛装打扮的江雪。
一袭浅绿色轻纱裙随着江雪的动作轻轻摇曳,几朵莲花与荷叶镶嵌其中,余那几只粉红金边的小鱼儿裙摆处嬉戏,恍然如成真了一般。
从而为江雪淡雅气质添了几分灵动。
小姐今日打扮得可真好看,不过旁边的小琴倒有些怪异,面上虽然带着笑,眼底却是忧愁。
江雪拨弄着自己刚戴的一支青绿色荷叶簪子,也没看跪在地上的周塘,淡淡道:“知道了,退下吧。”
她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难得看了一眼周塘道:“来福家里,怎么处理,不需要我再跟你说了吧?”
周塘刚站起来的身子一顿,忙献媚笑道:“这是自然,不过月牙那家伙?”
“那人估计也活不长了,即使我们不去杀他,自会有人去处理。”
周塘听闻,嘴角的笑意深了,“是。”
小琴看着两人的互动,掩下心中的不安,为江雪整理衣裙后,乖乖站在了她身旁。
江雪将周塘打发下去之后,看着小琴乖巧的模样满意地笑了。
“你这些时日都很乖嘛。”
她说着,摸了摸小琴的脑袋,就像是摸宠物一样。
“都是小姐教养的好。”
小琴扬起笑脸,乖顺道,惹得江雪笑得天花乱坠。
笑了一会儿她终于停了下来,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因笑而泛出的泪花,瞥了眼藏在阴影里的小瑶后,对小琴道:
“前些日子就让你准备的事,今日可别出现了岔子,知道了吗?”
“是。”
江雪看了一眼小琴点了点头后,让她退了下去。
“小瑶,看着她。”
“是。”
小瑶应道后,便迅速消失在了原处。
江雪看着窗外温暖的阳光,忍不住用手去抓了抓,最终却总是透过指缝穿过。
她也不在意,用轻罗小扇闲散地扇了扇后,喃喃道:
“就算你是相府嫡女,拿了相府初权又如何?我倒是要看看你最后怎么跟我斗。”
……
国子监。
“温言,你来了。”
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摸着胡须笑眯眯地看着这后生,满眼都是对他的满意。
温言身着蓝黑相间的圆领儒式袍,尊敬地向老先生行了一礼后,温声道:
“苏祭酒。”
苏顺钦点了点头后,指着一处高楼道:“那里就是你等会授学的地方,早些时期便想让你爹跟你说,让你来。结果这家伙心疼你身子弱,不愿你来。”
他说话间,仿佛回想着曾经的事,“那时你才八九岁就已经让学堂里的老师父们不知如何给你教学了,如今呀,哈哈哈哈,你的才华已经是冠绝京城的人了呀。”
“祭酒谬赞了。”
温言谦逊地拱手道,谁知苏顺钦却摇了摇头,叹道:“温言啊,你若是身体好,在朝堂之上必然有一番作为,而如今却只能寄身于这小小学堂,唉……”
温言眼睫微颤,挺直的背脊往下弯了弯,“让祭酒抬爱了,温言目前尚且还未能有能力去朝堂之上为圣上分忧。”
苏顺钦闻言,一双有些混浊的眼微微睁大,“温言你是说,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