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安夏知道真相

拿到和锦尚的合同后,安夏和青田也能轻松些。

目前羽霖就只有锦尚和望月阁老板两个客户,他们给的工期比较长,给足了安夏专心设计的时间。

不需要再去联系维护客户,所以工作量顿时缩减了不少。

不过望月阁老板订的私人订制高珠倒是给了安夏不小的启发。

之前都是和品牌大规模的合作,是因为她的要价低,品牌给的限制比较小,不需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改稿,自由度足够高。

那时候安夏还要负责处理陆家的琐事,最需要的就是这种能一边赚钱还能一边保持足够宽裕的私人时间。

但现在,赚钱比她的私人时间要重要得多。

要是想让父亲还能得到痊愈的机会,金钱就是最基础的。她必须要铆足了劲地赚钱。

日后不需要再为钱烦恼,不需要再为此饱受负担的折磨。

“青田,等和锦尚的联名推出,羽霖有了知名度,你就主要帮我联系那些需要私人订制的客户吧。”

私人订制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但收入也更可观。

青田应下。

“到时候你再帮我招个助理,这样你也不用总是工作室和画室两头跑了。”

这些日子青田肉眼可见地憔悴了不少,管理两个工作室累的。

青田这些天各种联系品牌方联系供货商,还要联系好媒体随时为羽霖正式开业造势,嗓子都聊得冒烟了,这下实在没力气开口回答,只能抬手比划了一个“OK”。

在画板前坐了一整天也没什么灵感,安夏索性给自己放半天假,去医院看看父亲。

正好她联系到了外省的一家脑科医院,带父亲去那边的医院检查或许还能有些新发现和新希望。

所以她得提前去医院问问现在主管父亲病情的医生,让他给个参考建议。

沈淮安还没转到市立医院,现在主要负责安建国病情的医生是沈淮安的教授。也就是精神内科的主任医师。

安夏先看过父亲后找到了主任办公室,坐下后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医生。

“我看那边的医院好像不少和我父亲目前的情况类似的病状,可能去了那边检查还能有新发现。”

主任看着安夏,欲言又止。眉宇间的愁绪并没有因为安夏的希望满满而消散。

安夏觉得有些奇怪。

家属积极配合治疗,作为医生不应该对此很欣慰吗?

就算不欣慰也没有很开心,那也不知道摆出这么严肃的脸吧。

“这位家属,我知道你可能到现在还不能接受现实,但是你父亲确实已经没有康复的可能了。你就算做再多的努力也是无用的。”

安夏整个人僵住。

脑子里一片嗡鸣。

什么叫确实已经没有康复的可能了?

“医生……你在说什么啊?

明明每个字分开来听她都认识,但组在一起说出来,她怎么就听不懂呢。

“上一次我已经让淮安跟你说得很明白了。你父亲在之前受伤抢救的时候就已经没有治愈的可能了,这些年还能保持住生命体征,完全是靠特效药撑着的。他现在虽然没有知觉,但你总是这样拖着也不是个事,我知道你作为他唯一的家属,不太能接受这个现实。但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你最好还是放平心态,看淡些。这样对你、对你父亲才是真正的解放。”

主任语重心长地劝着安夏。

但安夏被冲击得大脑一片空白。

整个人都呆住了。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此时她的心里只有两个想法。

一、沈淮安骗了她。

二、陆北川那天晚上说的是真的。

搭在腿上的手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尖利的指甲快要陷进肉里,可安夏却好像感受不到。

主任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从医多年,他没少见过家属这样无奈悲伤的模样。但即使看过再多,心里也还是永远保持着对生命的敬畏和人性的感慨。

也会忍不住地跟着悲伤。

“人早晚都是要走到这一步的,自己看开些就好了。”

外面还有病患要处理,主任也没办法跟安夏聊太久,起身便要出去。

安夏叫住他。

“主任,最后问您一个问题。”

“嗯。你说。”

“我父亲这三年里除了服用特效药,就没有服用其他的药物了?他真的是在第一次抢救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没有治愈的希望了?”

安夏目光灼灼。

与其说是她不相信陆北川会花这样的心思为她吊着父亲的性命,倒不如说她只是弄不懂陆北川的目的。

认识他这么多年,他对自己好也是真,对自己不好也是真。

亲近的是他,冷漠疏离的也是他。

安夏发现自己是活得越久越看不透这个男人。

主任点了点头:“我看了淮安从新康带来的安建国之前的检查,除了把一些不正常的数值改成正常的以外,就没有其他问题。手术记录我也看过。虽然不能保证是百分百,但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断定安建国在第一次抢救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希望了。”

医生说话就是比较直白精准。

再次听到最后那句话,安夏心头插着的那把刀瞬间捅进更深。

“还有别的事吗?”

安夏摇摇头,失神地跌坐在椅子上。

刚刚听到的真相犹如乱码一样在脑海中不停地跳转刷新反复。

真相,一遍遍的凌迟狠刷着她的心脏。

她以为还有最后一个亲人陪伴的这三年,到最后还是变得只有她一人。

父亲要是彻底没了生命体征,那在生物学的角度看,她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就孤身一人了。

最后一个跟她有血缘纽带的人也快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意识到这点,一阵阵热流不断上涌着,顶着安夏的眼眶,又酸又胀。

明明很难过。

明明眼泪已经到眼眶了,可却怎么也滴不下来。

很快红肿起来的跟兔子眼没有任何分别的双眼就这样空洞地看着边上的白墙。

脑子里蹦出来很多想法,很多想说的话,可还没记住,还没抓住,就转瞬即逝地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