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桂摸着下巴:“难道他是有什么怪癖,就喜欢闻这些臭味?”
“没人会喜欢这种味道吧?”拾珠不确定地道。
“这可不一定哦,臭鳜鱼不也臭么,但还是有人喜欢呢。”丹桂啧啧两声,接着又一脸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听人说,还有些人呢,特别喜欢闻脚臭味,越臭他越喜欢。”
苏玉昭没忍住顺着丹桂的话,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顿时打了一个哆嗦。
沈晚秋也有些恶心,下意识把摸着圆盒的手缩了回来。
两人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苏玉昭提议道:“要不,把这盒子里的东西,先请大夫看一看。”
沈晚秋同意,但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愿再碰矮桌上的圆盒。
苏玉昭也一样。
毕竟,谁也不能确定,那位杨家二老爷,有没有喜欢闻脚臭味的习惯。
这时,门外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声音的主人像是很急,没有一丝停歇,房门“啪”的一下被推开,接着露出银桃红光满脸,兴奋十足的小脸。
“姑娘,姑娘,大喜事,真是大喜事。”
她一进到房间,迅速转头打量一圈,以便寻找到姑娘身影。
见姑娘和沈姑娘坐在榻上,她立马颠颠儿地跑过去,嗓音激动得不行:“哈哈,刚刚四姑娘被她养的白毛狮子狗给咬了。”
“什么?”苏玉昭愣了一下,接着目露茫然。
她看着兴奋的银桃,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银桃重重点着脑袋,“真的,真的,奴婢去看了,凝香院里流了好大一滩血呢。”
苏玉昭困惑道:“她怎么就被狗咬了?”
银桃道:“不止四姑娘,四姑娘身边的奴婢,也有四五个被咬伤了呢。”
她又道:“听说,四姑娘那只白毛狮子狗,先咬的是院子里的奴婢,有人想拿棍子去赶,但四姑娘不许,还命令奴婢不许伤了她的狗,凝香院的奴婢不敢下死手,偏那狗还越来越疯,最后直接把四姑娘给咬了。”
丹桂没忍住吐槽:“这不是自作孽么。”
“可不是,那凝香院里,这时候正哭天喊地呢。”银桃笑眯眯道。
拾珠奇怪道:“那狗好端端的,怎么就发疯了?”
银桃道:“不知道啊,反正突然就开始咬人了。”
沈晚秋皱起秀眉,说起她幼时的一桩见闻,“在我五岁那年,我们隔壁的村子里,也有人被疯狗咬了,没过几日就开始发病,听说发病的时候,把自己的手指都给吃没了,后面没多久,人就没了。”
“啊?这么严重的吗?”银桃震惊道。
沈晚秋道:“我当时被我娘拘着,但村子里的人都这样说。”
毕竟出了这样的事,大人们哪里还敢放孩子出去乱跑。
丹桂透出紧张:“那四姑娘也会没了吗?”
沈晚秋如实道:“不知道。”
苏玉昭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好在这时,请的大夫到了,这个话题便就此揭过。
苏府里,因苏玉珠被狗咬伤的事,上面主子好一阵焦头烂额。
在相隔数条街巷的武安侯府,府里亦十分不安生。
无他,上面主子博弈,
吴嬷嬷面对半掩的房门,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接着推开门进去,轻手轻脚地去到闭目养神的武安侯夫人跟前。
“如何?”武安侯夫人闭着眼睛问道。
吴嬷嬷觑着夫人脸色,小心翼翼地回道:“四公子身边的铭小哥说,四公子已经歇下了,连院子都没让老奴进。”
“好,好,好,为着外面的人,他这是把我这个当娘都怨上了!”
武安侯夫人猛地睁开眼睛,眼神清明而凌厉,看得人心惊肉跳。
吴嬷嬷低下脑袋。
这个时候,她也不敢出言相劝,只能把自己当做没有感知的木头桩子。
“我好吃好喝的养着他,他竟然为了那姓苏的,这样伤我的心,这个儿子,我算是白养了!”
越说越气,武安侯夫人一巴掌拍向矮桌,“那姓苏的有什么好,就这样让他念念不忘,啊?爹娘老子不顾了,侯府的名声也不要了,早知他这样没用,我把他生下来做什么!”
“好了!你又在这里吼什么!”
一袭深色锦服的武安侯,大步流星地从外面进来。
武安侯夫人看他一眼,怨怪道:“你整日就知道忙着你外面的事,儿子你也不管,现在还嫌我吼他,你看看他都成什么样了,竟然还哄骗我,说什么出去见同窗,那哪是见同窗,分明是去见那姓苏的!”
见夫人似是气得狠了,吴嬷嬷赶忙上前替夫人顺气。
武安侯夫人烦躁地摆摆手,让吴嬷嬷退下把门关上。
武安侯去到榻上坐下,抬手扯了扯领口,“不过一个女人,纳进来便是。”
“你说的这样简单,有个这样的妾室,你以后是想结亲还是结仇?”武安侯夫人沉着脸。
武安侯看她一眼,提醒道:“你把老四关着,又能有什么用?至于荣恩伯府”他屈指点着桌面,思考了两息,说道:
“家世是低了一些,但若为妾,倒也不算说不过去。”
武安侯夫人冷笑:“可你儿子,想把人堂堂正正的娶进来。”
武安侯没急着否决,转而问道:“我隐约听人说,荣恩伯府两房的关系不好?”
武安侯夫人疑惑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接着,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十分认真地说道:“你可别说,要看到那什么长乐县主的面上,就让你儿子如愿,我可告诉你,荣恩伯府的姑娘,我是看不上的,她想进门,除非我死了!”
“行了,行了,说这些不吉利的作甚。”武安侯皱眉。
“那你是什么意思?”武安侯夫人步步紧逼。
武安侯没接这个话头,含糊回道:“我不过问一问,这世上的际遇,谁又能说的清楚。”
武安侯夫人审视地看着他好半晌,接着道:“我不否认,那位长乐县主,的确有两分福运,但也就仅限于此了。”
武安侯却若有所思,过了好一会儿,抬眼看向他夫人,“过几日,就是先皇后的忌日,你奠仪可都准备妥当了。”
“这还用你说。”武安侯夫人语气有些冲。
武安侯的心思似是尚在别处,对此只交代道:“按照惯例,殿下即将前往护国寺,为先皇后念经祈福,老大这一次也会跟随,你尽快给他把东西收拾出来,不要误了殿下的时辰。”
“老大也去?”武安侯夫人一脸纳闷。
往年的时候,殿下可是根本不让旁人跟随的,今年怎么不一样了?
武安侯点点头:“老四那里先别管了,能断他的念头就断,断不了就把人纳进来,时日久了,自然就淡了。”
武安侯夫人轻哼一声,不由得拿眼睛刮他一眼。
但她到底不是什么冲动起来就不管不顾的人,自然知道事情轻重缓急,暂且把四儿子的烦心事丢到一边,专心和大儿媳准备起大儿子要出行的用物。
宋平舒的年龄,与太子相差不大,比其弟宋平宣,则刚好大一轮。
他这个年纪,自然是早已娶妻生子,其妻出自信平侯府,乃是侯府的嫡长女,自小在其祖母晋安老郡主的膝下长大,可以说是温婉贤淑,德才兼备,又出身高贵,端庄大气。
而这样的人,才符合武安侯夫人,对儿媳妇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