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里面写的什么?”缴玉好奇地问道。
春锦忍不住猜测:“难道是林家的人,得知二姑娘成了县主,想要来沾一沾好处?”
苏玉仪摇了摇头,把信随手扔给缴玉,道:“林家的老夫人,得知二妹成了县主,托人给她送了些东西来,提醒二妹记得派人去拿。”
“啊?”春锦有些失望。
缴玉翻着信纸,看着信的最后面,皱眉道:“姑娘您看,这里像不像临时添上去的,写的是林家老夫人身体有些不好,咦,这是让二姑娘回林家的意思吗?这里和前面的语气,倒有些不怎么搭呢。”
“我看看。”春锦伸个脑袋过去。
苏玉仪自然看出这处不同,她道:“后面这里,应该是林家那位老太爷的意思。”
这也不是让苏玉昭回去,反而像是在试探她的态度。
看来,她这位二妹,在林家的时候,过得也不算多如意嘛!
缴玉问道:“那咱们要把这封信,送去给二姑娘吗?”
苏玉仪没说话,把信重新拿过来,低头看了看,接着撕拉一声,信纸被撕成两半,再是撕拉一声,变成四半,如此重复几次过后,她将变成碎片的信纸,抬手洒进庭院水池,墨迹洇湿,变成模糊的一团。
缴玉和春锦看着,谁都没有开口阻拦。
苏玉仪平静道:“过几日,林家的东西就要送到,让人去城门口盯着。”
“哎!”缴玉脆生生应了一声。
金乌西坠,西边的天空一抹晚霞旖旎而过。
苏玉昭带着拾珠,双手陪捧着袖炉,慢悠悠地朝慎德堂行去。
当然,这不是她主动要过去的,而是在两刻钟前,突然接到慎德堂奴婢的传话,说二老爷让厨房备了晚膳,请二姑娘一道过去用膳。
苏玉昭有些奇怪。
要知道,她这个爹啊,看她就和看烂泥一样,突然叫她过去用膳,怎么能不让人奇怪呢。
秉着这丝好奇,加上她也想知道,她爹这突然一反常态,是准备要闹哪样,所以便就没有拒绝。
来到慎德堂,苏玉昭惊奇的发现,她爹不止叫了她,还让人叫来了二哥,以及林姨娘所出的四弟。
“二妹!”苏景言眼睛一亮,对着门口招手,“快进来,爹等一会儿就到,你先坐这里。”
他指了指他身边的位置。
随着苏玉昭的到来,原本正满屋子跑的苏景安,顿时安静下来,这是还记得,之前被咬的事呢。
苏玉昭淡淡看过去一眼,抬脚去到苏景言身旁,随手将袖炉递给拾珠。
“二哥也在啊,我还以为,父亲只叫了我呢。”她抬眼环顾一周,询问道:“二哥可知道,父亲无缘无故的,怎么突然把咱们聚到一起,难道是有什么要事?”
苏景言闻言,嘿嘿一笑,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苏玉昭挑眉,目光落到他身上。
苏景言咧嘴笑,把面前的枣泥糕推过去,转开话题道:“二妹你饿不饿,先吃这个垫垫肚子。”
见状,苏玉昭差不多猜到,事情应该和他有关。
但见他不想说,她也不强迫,捻起一块枣泥糕,细细品尝起来。
不多时,苏明远跨过门槛进来,他一身靛蓝色的直?,头上是四方平定巾,看起来,还像是特地梳洗过一番,即使板着一张脸,努力维持着他身为父亲的威严,但那红光满面的喜色,却是骗不了人的。
苏玉昭暗道:“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瞧这高兴的,都快找不到北了。
苏明远扫过一眼里面的儿女,抱拳轻咳一声,端着架子道:“都来了啊,入坐吧。”
说着,他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去到上首的位置坐下。
见此,苏玉昭三兄妹,便依年龄顺序依次落座。
苏明远呷了一口茶水,慢悠悠道:“今日叫你们过来呢,是有一件事关咱们二房的喜事。”
说到这里,他话音顿了一下,把话头抛向大儿子,“景言,这是你的好事,就由你来说吧。”
苏景言看了看父亲,又朝苏玉昭投去一眼,接着摸着后脑勺道:“咳,就是从明日起,我就要去羽林卫当值了。”
“羽林卫?”
苏玉昭重复一声,嗓音略略拔高,说不惊讶是假的。
苏景言点头:“羽林卫的衣裳,我都领回来了。”
苏玉昭还是惊讶,惊讶中又带着点点茫然,“你怎么会去羽林卫,你,你不读书了吗?”
说到读书这个事,苏景言脸上喜色就有些消散。
倒是苏明远,叹了口气过后,说道:“你二哥被耽搁了这些年,要想再靠科举晋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倒不如去羽林卫里闯一闯,也算是一条出路。”
或许是早已失望,所以苏明远倒是很轻易就接受儿子放弃科举的事。
要知道,在他原先的设想中,他都做好儿子混
吃等死一辈子的心理准备了,如今得知他能进羽林卫,可不就只有高兴的份,毕竟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好歹算是有官职了不是。
苏玉昭望向她二哥,苏景言心中惴惴,小声说道:“对不起二妹,我,我试过了,可那些书,我总是读不懂正好陆四让人寻我,说帮我谋下了羽林卫的职”
人家名额都帮他定下了,加上他心里也有一份意动,终究是答应了下来。
原本听陆四说,本来是不着急的,但不知道为何,羽林卫里突然递出话来,要尽快将人定下,此后两三年内,据说是不会再进人,为此,陆四也只能提前结束他悠闲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