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妾的错,妾不该自作主张,请殿下责罚。”
秦良娣咬了咬唇,在对面冷硬的目光中,终是颓然的弯下细白的脖颈,偏又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配合着脸上的轻愁,与那含水微红的眸子,更显我见犹怜。
但凡是个怜香惜玉的,这时候都要松口了,偏陆元枢就像是听不懂一样,让秦良娣的百般作态,全成了抛媚眼给瞎子看。
“来人,秦良娣私闯前院,禁足半年,将她带下去。”
这一刻的陆元枢,宛如不解风情的木头,苏玉昭亲眼看见,秦良娣可怜哀愁的表情,一瞬间变成震惊和不可置信,似是没想到,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狠心冷酷的人。
苏玉昭眨了眨眼睛。
虽说对内宅里的手段,她说来算不得多精通。
但身为女子,到底有一份细腻心思在,自然不会看不出,对面女子抱着什么心思。
她以为她二哥,已经算是够呆的了,没想到太子殿下,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就不知道,他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
秦良娣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她请罪,是真的请罪吗?明明是以退为进!
可对面的人,愣是视而不见,直接就给她定罪了。
为什么?为什么殿下今日,要对她这样不讲情面?
是因为她吗?
这个念头闪过,秦良娣泪眼朦胧地朝苏玉昭看去,目光在她艳若桃李的面容停顿两息,眼底浮现一丝若有似无的嫉妒。
尤其是见她能与殿下站的那样近时,眼底当即滑过一丝狠厉,丹寇深深掐进掌心。
下贱的狐媚玩意儿!
察觉对面目光突然变冷,苏玉昭顿时满头雾水,暗道:“我记得,我没有得罪她吧?”
她还什么话都没说啊!
难道是因为她看到她被太子训斥的场景,所以惹得她迁怒上她了?
这就没道理了吧,也不是她想看的啊!
苏玉昭并未困恼多久,因为下一刻,秦良娣就被陶荣面上带笑却态度强硬的请了下去。
陆元枢垂眼向身旁的小姑娘看去,见她正在因秦良娣的离开而悄悄松口气,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多余情绪。
他剑眉微皱,心底莫名有些不痛快。
虽然他并不想,让她在这个时候,见到秦良娣等人,但她不甚在意的表现,还是令他的心情急转而下。
他看向身旁姑娘,垂眸道:“那是太子府的秦良娣。”
苏玉昭小小的“啊”了一声,又见殿下一脸认真的和她介绍,她犹豫了一下,试探地夸赞道:“殿下好福气?”
虽说这位秦良娣,生得弱柳扶风,气质柔柔弱弱,不是很符合她的口味,但确实是一位不可得多的美人。
陆元枢胸口微梗。
“走吧。”他暗叹口气,率先离开这里。
苏玉昭抬脚跟上,低着脑袋,抿了抿唇角。
“姑娘,是二姑娘。”
刚从马车下来的缴玉,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小声地提醒自家姑娘一声。
苏玉仪抬眸看去,目光从对面袅娜的背影,移到门子殷勤的嘴脸,浅淡的瞳孔泛着幽幽冷光。
“她如今倒是得意了。”
陈述的语气,夹杂着隐隐的嫉恨。
缴玉附和道:“可不是,人家国公府的夫人,都屈尊前来见她呢。”
“此前怎么从没听闻,二姑娘手里有这样的好东西?”另一个丫鬟春锦发出疑问。
缴玉道:“肯定是藏着掖着,不愿拿出来给自家人用呗。”
“若咱们有这样的方子,何愁不能结识贵人。”春锦语气里不无遗憾,不甘心地说道:“就算是租个铺面,拿来卖这安神香,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谁不知道这个道理,可二姑娘岂会愿意把这方子送给咱们。”缴玉摇头叹息。
春锦却是目光一转,看向自家姑娘道:“方子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常言道,父母在,子孙不可别籍异财,二姑娘的方子,不就是咱们苏家的么”
苏玉仪心口微动,但想到苏府已经一再成为京城的笑话,就有些不想再徒惹是非。
毕竟她这位二妹,不是一个好拿捏的。
吃过几次教训,苏玉仪不会再觉得,自己能轻易掌控对方。
“罢了,不就是一个方子么,如今瞧着风光,谁又能知道,后面藏着什么危
险呢。”
她不要她的方子,可其他人嘛,就说不一定了。
到那时,她只管看戏便是。
想到这里,苏玉仪没再说话,眸里闪过一丝微光,神态从容的跨过门槛回府。
门子躬身见礼,而后准备关上大门。
却在这时,其中一人一拍脑门,懊恼道:“哎哟,瞧我这脑子,刚刚看到二姑娘竟忘了,这里有一封她的信呢。”
说着,对其他三人道:“你们先守着门,我去把信给二姑娘送过去。”
“等等!”走出没多远的苏玉仪,开口叫住说话的门子。
她显然听到门子的话,眸底滑过一丝暗色,问道:“你说的是什么信,哪里送来的?”
门子愣住,面上有些犹豫,似是在纠结要不要说,毕竟阖府皆知,大姑娘和二姑娘的关系,属实称不上一个好字。
素锦呵道:“我们姑娘问你话呢,还不快说!”
门子为难地向同伴看去,谁知那三人齐齐把眼睛转开,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门子气急,却又毫无办法,最终还是在大姑娘越来越冷的脸色中,咬牙说了出来:“回大姑娘的话,信是今早送来的,送信的人,是淮阳府的镖师,接的是林家老夫人的嘱托。”
“林家?”苏玉仪有些惊讶,接着对门子道:“正好,我待会儿要去二房,你把信给我吧,我给二妹送过去。”
“这”门子犹豫。
苏玉仪眸光流转,语气却有些冷,“怎么?你这是怕我,把这信给昧了?”
“没有,没有,小的不敢。”门子连忙否认,又见大姑娘态度坚决,只能去把信取来,交到大姑娘手上。
苏玉仪拿着信,面色温柔下来,“我会把信拿给二妹,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可知?”
“是,是,小的明白。”门子点头哈腰。
苏玉仪唇角微扬,带着婢女转身离开。
等人一走,说话的门子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抬手一抹脑门,摸到一手的汗。
他的脸一苦,抱着脑袋不住唉声叹气。
另一边,离开前门的范围,苏玉仪就迫不及待打开手中的信,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