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外,停着一辆青色篷盖的马车,两侧是跟车的丫鬟和婆子,另有随行的护卫若干,正是吴府的一行人,倒不坠知府夫人的排场。
马车内,见母亲神色难掩焦急,一下又一下地朝大门望去,吴家的大姑娘吴云绮,也不免紧张起来,精致的小脸上,染上淡淡的焦灼。
她生得极美,鹅蛋脸,桃花眼,琼鼻樱唇柳叶眉,精致清冽,肌肤如凝脂一般,白皙水润,眼睫颤巍巍的垂着,怎么看怎么漂亮,只一眼,便让人怜惜不已。
吴云绮捏着绣帕,粉唇轻启,带着些许不安,“母亲”
“别急,再等等。”程氏回过头来,拍拍女儿的手背。
嘴里安慰着女儿,实则她内心,比谁都心急和焦躁。
好在不多时,前面的大门打开,有人从里面出来,候在马车旁的丫鬟,当即惊喜道:“夫人,姑娘,有人来了。”
程氏闻言,顿时暗松口气,又对女儿叮嘱:“你自来懂事,我从来不担心,只一点,那位夫人脾性如何,咱们一概不知,你定要谨言慎行,莫要惹她不喜。”
“母亲放心,我都知道。”吴云绮深吸一口气,快速调整紧张的心绪。
两人一前一后自马车下来,翠薇忙笑着迎上前,先介绍了一下自己,再客套的寒暄过后,便带着两人往里去。
一路行来,侍卫无数,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端的是威严深重,另有内侍经过,每当看见翠薇时,都会停下问好。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程氏,对苏玉昭的重视,不免再往上提了提。
行过一座竹园,两人跟随翠薇,来到苏玉昭居住的院落。
“两位请坐,我们姑娘稍后就到。”翠薇做出请的动作。
“姑娘?”抓住翠薇话里的漏洞,程氏和女儿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惊讶。
不怪两人惊讶,伺候太子的女人,即便暂时没有名分,但又不是在京城,称一声“夫人”也是使得的。
程氏这一声呢喃,说得很是小声,除她女儿外,翠薇并未听清,正招呼人上茶水点心。
苏玉昭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不过不等她出声,程氏就先发现了她,立刻拉着女儿起身,本都要福身见礼了,却又见对面的人,一身闺阁女子的装扮,到嘴的请安声,就这样卡在喉咙里。
一时间,程氏脸色古怪,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这模样,怎么不像她儿子说的,是太子殿下的枕边人。
“咳!”苏玉昭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沉默,“两位就是吴夫人和吴大姑娘吧?”
程氏此人,本就长袖善舞,闻对面开口,忙露出既不殷勤,也不疏远的笑容,话音自然一转,笑着说道:“是呢,我娘家姓程,这位是我女儿,闺名云绮,不知姑娘贵姓?”
这话若让外面的人听见,只怕是要笑出声,哪有前来拜访的人,却不知主家姓甚名谁的。
好在苏玉昭这里,并未关注这点小事,脸上是标准的待客的微笑,语气不缓不慢,回道:“我姓苏,闺名玉昭,家父乃是常州府,从八品府学训导。”
“姓苏?”程氏眸光一转,接着惊讶出声:“你难道就是那位,救过太子殿下的苏家姑娘?”
不会错了,不会错了,难怪能到太子殿下身边呢,原是有这一层缘故。
苏玉昭微笑颔首,请两人入座说话。
三人依次落座,苏玉昭虽年纪小,但因太子的缘故,依然坐在上位,吴家母女二人,则坐于她右手侧。
“真是闻名不如一见,早闻救太子殿下的,是一位刚及笄的小姑娘,却不想竟生得这般好看。”程氏微微含笑,语气真诚而坦然,携着若有似无的亲近。
苏玉昭笑笑,谦虚客套道:“夫人谬赞,您家的姑娘,才是真的花容月貌。”
这话倒是不假,就说程氏本人,脸如银盘,体态丰腴,给人一种丰满明艳的美感,而她生的女儿,自然也不会差。
说起来,这位吴姑娘,在相貌和面容上,给人的感觉,倒是与苏玉昭,有五分的相像。
倒不是说,两人五官轮廓很像,而是两人的眉眼,都是精致而娇媚的,只在气质上,这位吴姑娘,更像是雾中的山茶花,而苏玉昭呢,则是初春悄然绽放的桃花,一个清媚,一个娇艳,各有千秋,又都不落俗套,令人眼前一亮。
听到女儿被夸赞,程氏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说道:“比不得苏姑娘您,既生得漂亮,又那般有勇气,面对刺客,也能面不改色,若不是有苏姑娘您,咱们这北江的地界,哪能像现在这样平静。”
“说出来不怕您笑话,听闻太子殿下遇刺,我们家老爷,都给吓得腿软了,好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苏玉昭端起茶碗,轻抿一口清茶,闻言垂眸道:“当时情况紧急,我也不过是逞一时之勇,当不得夫人夸赞。”
“哪里的话,您接连两次,帮到太子殿下,依我看,比一般的大老爷们,还要厉害的呢。”程氏
笑得诚挚,对外招了招手,“昨儿晚间,听我儿回来说,城北的迎春园,住了一位女眷。”
有吴家的婢女,捧着红漆的方盘进来。
程氏道:“我当时一听,便想着要来拜见,我家老爷,得殿下看重,忝为此地知府,殿下对我们吴家,真是再造之恩。”
吴家姑娘起身,动作轻柔地取下,盖在方盘上的绸缎,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