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话,已是多此一举,太子相邀,何等荣幸,谁敢拒绝?落在外人耳中,只道那人不识好歹!
“去自然是要去的,不过我走了,院子里面,就要你们看顾了。”苏玉昭将帖子放到一旁。
诚如先前所言,太子亲自邀请,她不能拒绝,也不敢拒绝。
再则,她也有自己的心思。
一来,是为母亲的事,虽则林家在淮阳府,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但到底是商户出身,看似腰缠万贯,于官场上,却不甚说得上话,且再则,林家虽孝敬苏家大笔银两,但也靠着苏家的名头,一跃成为淮阳府富商。
两府紧密相连,各种利益关系交错,牵一发而动全身,她不确定外祖父,愿不愿意看着她针对苏家。
是以,想要查清母亲的死,借助林家并不是上乘之选,可仅凭她自己,同样没有门路人脉。
既如此,如今她能寄希望的,也就只剩下太子。
两次舍命相救,想必她若请太子出手,对方应该不会拒绝。
二来,便是想弄清楚,碧玉葫芦的异状,到底是因何缘故。
她原以为,是自己血的原因,可后面她戳破指尖,滴血入玉葫芦,却并未再见异样,血珠有被吸收,泉水涌出速度亦有提高,只外面扩散的烟色一动不动。
甚至到两滴的量后,泉水也不再往外涌。
她心中隐有所感,碧玉葫芦的全盛状态,应该是通体如朝阳般的金红色。
遥想最开始时,她以为碧玉葫芦有所恢复,是吸收了其他极品玉石的灵性,可那两枚黑白玉棋子,打破了她的幻想,
既然不是玉的原因,也不是她血的缘故,再想一想当时的情况,苏玉昭的脑海中,莫名闪过太子俊朗深邃的脸,他英武挺拔的身躯,如万钧山岳般,带着无形的威仪。
她心里不免猜测,这碧玉葫芦吃的,难不成其实是龙气?
这个想法一经闪过,她心口先是一跳,接着又沉静下来,是与不是,试一试便知。
心潮起伏,只在瞬息之间,就听拾珠问她,要带着谁一道去,又细数道:“银桃性子冲动,丹桂又有伤在身,至于青杏,能照顾好她自己,就是万事大吉了。”
拾珠摇摇头,她倒是能去,只她一走,这院子里,可就没主事的人了。
苏玉昭想了想,简单道:“让翠薇跟着吧,再将青杏带上。”
听见自己的名字,翠薇呼吸一促,心跳加速,脸颊激动得隐隐泛红。
她看向拾珠,坚定地保证:“姐姐放心,奴婢一定照顾好姑娘。”
定下随行的人,两人退出房间,准备出行要用的东西。
与此同时,太子送来帖子,苏玉昭即将出府的事,很快在府里悄悄传开。
不提顾氏的冷笑,苏玉珠的咒骂,得知消息的沈氏,满脸的感慨,“看看,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任是再多算计,也比不过这命好的。”
想起大嫂青着一张脸,还得强撑着的模样,沈氏啧啧地摇了摇头。
孙嬷嬷也满是感叹:“可不是,如今那逍遥院,可算是一处热灶,这府里的媳妇婆子,还不得闻风而动。”
沈氏听见这话,悄然叹出口气,道:“她刚回来的时候,原当是个好拿捏的,谁知竟是一只长满獠牙的狼,得亏我没得罪她,不然眼下就该提心吊胆了。”
孙嬷嬷疑惑道:“听府里奴婢有传,说大姑娘抽了极好的签,言道命格贵重,事事顺遂,依老奴瞧,倒像是名不副实。”
又说二姑娘抽了个下下签,可她眼瞧着,二姑娘这模样,哪里像是没运道的模样。
“谁知道那签,是怎么抽出来的。”沈氏撇了撇嘴,又问起孙嬷嬷,怎么提起这事。
孙嬷嬷道:“也是这两日,府里不知是谁传出来的话,说二姑娘果真是命硬,把大姑娘都给克着了。”
沈氏略略皱眉,孙嬷嬷抬起一点眼睛,再道:“私底下,说什么的都有,有说大姑娘算计二姑娘的,又有说二姑娘借着太子的势,威胁逼迫大夫人和大姑娘的,不知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了。”
沈氏轻哼一声:“一看就是我那大嫂的手段,既知堵不住,就把水给彻底搅浑了。”
“要老奴看,大夫人此刻,怕恨不得将二姑娘,给活剥生吞了。”孙嬷嬷一本正经,又悄悄靠近前面,压低声音说:“听闻凝香院里,传出好几回哭闹,四姑娘最喜欢的花冠首饰,都让大夫人给拿走了。”
沈氏舒缓了眉眼:“也合该让大嫂尝尝,手头紧张是什么感觉。”
“除大姑娘外,咱们这二姑娘,也算是第一得意人,便是大夫人,都得退一射之地。”孙嬷嬷留意着她们夫人脸色,轻声地说:“夫人何不对她,多出两分好脸,全一份母女之情。”
继母也是母,夫人无子,二姑娘无母,岂不是缘分。
若能得二姑娘撑腰,林姨娘岂敢再放肆。
沈氏先是一怔,接着暗自思索起来。
她
和林氏并无龃龉,也没得罪过苏玉昭,她若主动示好,不愁对方不接,只
她面上闪过一丝犹豫,她实在是怕了,对方惹事的能力,就说她眼下,可是把大房给得罪死了,待日后,她嫁了人了,倒是一了百了,可她还得住在苏府呢,到那时,大嫂岂不得点着她作践?
如此一想,林氏脑袋摇成拨浪鼓,“不行,不行,未免大嫂记恨,我还是冷着她好。”
孙嬷嬷还想再劝,她反倒觉得,二姑娘虽有些莽撞,说不准正是她们二房,日后飞跃的依靠呢,只沈氏却把耳朵捂上,一副不想再听的模样。
孙嬷嬷见状,只能遗憾地咽下嘴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