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苏玉珠不满,撅着嘴巴道:“她欺负我,你还要关心她,到底谁才是你的亲妹妹!”
顾氏眸光轻闪,领会到大女儿的意思,果然,下一刻就听苏玉仪说道:“你呀,别整日胡思乱想,我自是心疼你的,只是”
她目光有一瞬的加深:“二妹妹此行,与苏府有功,母亲关心爱护她,也是合情合理,咱们对她好,对她容忍退让,父亲和二叔看在眼里,自会记咱们得情”同理,也会对胡搅蛮缠的苏玉昭,愈发的生厌和嫌弃。
顾氏满意地颔首,拍拍小女儿的脸颊,安抚她道:“你大姐说的很是,小不忍则乱大谋,暂且忍她一忍,待日后自有让你出气的时候。”
“娘!她都骂我是”苏玉珠话音一顿,拽着母亲袖摆撒娇,“我不管,我不管,不出这口气,我是没脸再活了!”
顾氏被她拽得摇晃,满脸无奈地说:“你呀,也学学你大姐,遇事沉着冷静,别整日咋咋呼呼,一点事都藏不住,日后可怎么是好?”
“你偏心!”苏玉珠扭过身子,拿背对着顾氏。
顾氏撑着额头,把内里的关键,细细掰开给她听,“半年前,许家就来信,欲商量两家亲事,当初借着你祖母生病,草草敷衍过去,你大姐的年龄也到了,若是再敷衍推辞,就要让人怀疑了。”
“许家母子两人,留在咱们苏府,除因着苏玉昭她,救下太子的缘故,也是有再和咱们,确定下亲事日程的打算,只待来年春闱结束,怕是就要走成亲的流程。”
“许家虽不错,但与侯府相比你大姐嫁得好,你日后的前程,我也就不担心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是退掉许家亲事,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往后推。”
苏玉珠也不是蠢的,嘴里嘟囔两句,扭捏地转过身来。
顾氏见她这般,忧心的摇摇头。
这样重要的事情,最初是瞒着小女儿的,就怕她一时头脑发热,或是被人一激,把什么都说了出来,只可惜,有回她和阿仪商量时,没注意躲到房里的小女儿,让她不小心给听见了。
想着,顾氏轻叹口气,说道:“你祖母现在,对她颇为看重,我现在就担心,对她不好下手另外,我今日冷眼瞧着,那也不是个懦弱的,只怕是不好拿捏,且又有太子撑腰”
她的话未说完,但明白的都明白。
苏玉仪并不急,轻抬眉眼,缓缓道:“只要寻不到证据,她纵使有怀疑,也是无碍的。”
“你祖母那里”顾氏面有迟疑。
依她看,老夫人这时候,尚未把好处拿到手,恐怕是舍不得,将苏玉昭嫁进许家。
苏玉仪摇摇头,柔声道:“若是二妹她自己,就是愿意的呢?”
即便她不愿意,但只要让外人相信,她是愿意的,也就够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老夫人还能拦住不成?
顾氏略略沉吟,颔首道:“你说的不错,许家的三公子,我也是见过的,生得清隽文雅,满腹才气,家世门第根基,也都是不差的,配她绰绰有余。”
说着,她脸上露出笑来,“一路相伴,孤男寡女,暗生情愫,都是很正常的。”
“照我看,她才没一点配得上,许家的三公子呢。”苏玉珠目露嘲讽。
苏玉仪轻轻垂眸,十分浅淡的笑意,自她的眼底闪过。
幼时的记忆,随着时光流逝,变得混沌模糊,二妹在她脑海里,只剩一道瘦弱的身影,留给她的印象,不外乎是羞怯胆小,畏首畏尾,连说话似乎都是不敢的。
不曾想,今日一见,倒让她大为吃惊,短短数年,竟是出落的这般容色不凡。
杏眼桃腮,唇红齿白,如春日初发的桃花,眉目宛然,清清艳艳,让人瞧着就心生欢喜。
不可否认,在看见她的第一眼,她心里生出些许迟疑。
她原本打算着,借苏玉昭来推掉,她和许家的亲事,未遇到宋公子前,她也以为她心里,对许书成是中意的,可现在她才明白,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她对许书成,不是喜欢,只是把他当作,可以依靠的兄长。
从明白自己心意的那一刻起,她心里就清楚,她要选择的是谁。
对许书成,她不是不愧疚,但这是她能想到的,对两人最有利的方法,她能推掉亲事,而二妹算计他,他就是无辜的,待日后,她嫁进侯府,帮他牵线搭桥,挑一位高门贵女,他也能借着二妹,算计他的事情,轻易与二妹和离。
至于二妹,她自会给她银两,保她余生无忧便是。
但她想象里的未来,却也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许家三哥,不会对二妹动心。
二妹配不上他,她也不能让二妹,留在他身边害他!
苏玉仪羽睫轻颤,二妹的长相,让她如临大敌,不过她的脾性娇纵鲁莽,直言不讳,掐尖好胜,离经叛道
她能看的出来,许三哥所欣赏的,是温婉雅静,善解人意的姑娘。
如此看来,二妹表现的越娇纵,倒是对她越有利。
短短两息,苏玉仪的脑海里,思绪千回百转,对面顾氏揽着小女儿,语气满是感叹和懊悔,“都怪我,早知有今日,我该拦着你们父亲,别和许家定亲的。”
“阿仪出生时,你们宫里的姨母,就晋封为贵人,没过几日,你们父亲也升官了,我的阿仪,就是个旺家的,福运深厚,眼下又有这运道,怪我糊涂,往日竟没注意,若把你们父亲拦住,眼下也不必为难。”
苏玉仪回过神,轻抿唇角,眼里也有一丝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