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的线人告知我

原本就没有睡沉,我猝不及防睁开眼,正好对上陆凝也的眼睛。

不知道他醒了多久了,眼底没有睡意。

我下意识往前探身,抬手覆在他额头上,察觉终于恢复正常,这才放下心。

“你们......”亦芷的声音传来。

回过头,她有些迷惘和不解,手指在我与陆凝也身上指了一下。

我急忙退开,但由于半跪着,自己把自己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后倒。

没着地,被一只手扶住,稳稳地拽起来。

我很快挣脱萧牧野的手,在被他碰过的地方轻拍了一下,冷着脸道:“王爷自重。”

“你尚未出阁,跟太子挨在一起睡一夜,名誉不要了?”

他的脸很沉,从昨夜开始就一副被人欠他十万两白银的样子。

我冷冷一讽:“王爷原来还是个要脸的人物,就是不知当初你将娶侧妃的成婚礼摆的比正妃入门还要盛大的时候,是将王妃的脸摆在哪里?”

翻这些旧账很没有意思,尤其是面对一个本就没有多少良心的男人。

不再去看萧牧野被人扎了一刀似的脸色,我绕开他,走向谢司媛的。

外头天应该亮了,虽然没有光线照进来,不过人对白昼本身就有感触。

水确实涨了一些。

昨夜我在水潭边净手的时候,脚边的一块石头还浮在水面。

现在再看,它的顶端已经被水覆盖。

这里除了那一处滴落的明泉,还有无数的暗泉。

但既然是泉水,若非外头突然暴雨,是不会涨的这样快的。

要么就是我们先入为主的观念是错的,这里不是泉头。

有人在控制洞外流入的水量。

就是为了给洞内的人施压吗?

谢司媛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道:“我们是不是注定出不去了?”

经过一夜,年轻的面容多了一丝憔悴,吓破胆之后缝缝补补,可这山洞内不见天日确实折磨人。

她要哭不哭地看向我:“是不是啊?”

我没法回应。

因为怎么想都想不透背后的人目的是什么。

是要将我们一个个杀死在这里吗?

如果是,那谁也无法保证能安全返回。

那个人一定很有手段,不然陆凝也的亲卫,萧牧野的亲卫,赵家和谢家孟家,外加亦芷的护卫,不可能一个都攻不进来。

“爹爹会来救我的,”谢司媛抹了一把眼尾:“我又不是你,爹爹和娘亲可疼我了,他们不会任由我在这等死的。”

一整夜的时间说长不长,但是对于这几个事关重要的存在来说,早就该被人发现不对了。

谢司媛说的没错,只有我,七个人里只有我无关轻重。

在谢家我是无人问津的存在,于别的任何人,我都无足轻重。

真说起来,如果死在这里,还真没人会伤心。

我侧过身去看了一眼在四处查看机关的赵庭安,又转回来看谢司媛:“你怎么认识赵庭安的?”

大概没有想到我会问这个,谢司媛翻了个白眼。

“京都贵子贵女们附庸风雅的茶会很多,说了你也不懂,你只会闷头想计策挖空谢家。”

我不让她糊弄:“他少时在寺庙,你应当不是少时认得他的,也是在他回京都以后吧。”

而我当时还在王府时,从未听父亲或者旁人说过,那个养在外面的赵庭安被接回京都。

“你这个时候问这个做什么?”谢司媛警惕起来。

虽然她咋咋呼呼年纪小,可是并不是没有脑子。

又跟赵庭安走的近,若是我问的太过直白了,难保谢司媛不会起疑。

正在思考要怎么解释才能显得顺理成章,谢司媛却先一步怪叫起来。

“你又打起主意了?”她手掌拍在水面上,溅起水花:“你都、都跟太子靠在一起,那样了!你还想打庭安哥哥的主意,没门儿!”

我:“......”

只好苍白一笑。

“若不是你那短命的母亲,庭安哥哥根本不用被迫与你定下婚约,明明先认识他的人是我。”

“嗯嗯,怎么认识的?”

我破罐子破摔,摆出一副虔诚的八卦态度。

“去年的中元节灯会,京都众多人参与,”谢司媛的说到这儿有一丝羞赫:“当然,去这里的也不乏一些登徒子,动手动脚的,庭安哥哥便是那时候出现的,救我于水火。”

原来是英雄救美人的戏码。

难怪谢司媛会如此死心塌地,跟我一样,美人难过英雄关。

我当初怎么对萧牧野死心塌地,谢司媛也一样。

“你怎么一副在做难题的样子?所以我很理解成安王妃,任谁身处险境,被人不顾安危的救过,也会死心塌地的。”

谢司媛虽然对我多有不屑,可是对沈妙缇,却是三番两次都替她说话。

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但成安王跟庭安哥哥没法比,始乱终弃的男人最可恨了。”

这话我没法评论,因为我不能笃定的说我清楚赵庭安是个什么样的人。

揣摩了一下,我又道:“你是说你第一次见赵庭安,就是在去年的中元灯会,大约将近七个月前?”

“赵家对此事并未说明,我也是找人打听的,不过应当回来的更早一些,我的线人告知我,他曾在七月前就出入楹花楼好几次。”

又是楹花楼。

还真是京都这些人素爱附庸风雅的地方,连赵庭安都没少去过。

他....是在我出事之前就回了京都吗?

在那之前我曾回过沈府一次,就是跟父母亲坦诚我怀了身孕那次。

以往京都各大世家若是有些风吹草动,父亲都会同我说上一番。

从前是不说的,不过萧牧野介入朝堂之后,父亲知道我在意。

所以会说上一二。

但这件事我从未在父亲口中听过。

沈家和赵家交好,便是不涉及朝事,父亲也该提上一嘴。

但没有。

究竟是父亲忘了,还是赵家对于赵庭安回京都这件事,一开始就打打定主意低调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