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陆凝也为我不择手段

她的意图不加掩饰写在脸上,我不可能看不懂。

“司遥妹妹,你没事吧?”

赵庭安的手在我眼前挥了挥,我回过神:“没事。”

我有预感,孟冬宁很快就要有下一步动作了。

“老天爷,”谢司媛被侍女搀扶着,刚站起来又要栽下去:“谢司遥不要命了,不要命了!”

她看起来吓得够呛。

“庭安哥哥,你离她远一点,她自从清溪回来就如同疯了,得罪成安王府,惹上命案,如今连太子也扯上关系,她会害死我们的!”

赵庭安面色不改,依旧一脸轻快:“没关系,大家都是讲道理的人。”

好像在他眼中没有可怕的东西。

我一时有些羡慕这样的天真。

“庭安哥哥,她与成安王和太子都不明不白,你还要执意娶她吗?”

谢司媛万般不愿地瞪着我。

这个问题我也想问,赵庭安今日出现,表现的与我很熟稔。

但他从小没有养在京都,应当没有见过谢司遥才对。

“我小的时候,司遥妹妹帮过我,”赵庭安笑嘻嘻的:“所以你别怕,我也会帮你的。”

面前的青年天真热烈,笑起来唇红齿白像个小菩萨。

一副不曾见过人间疾苦的模样。

难怪谢司媛会喜欢。

或许曾经的谢司遥当真见过他,无心帮过他也不一定。

“我听爷爷说,你还不想完婚是吗?”赵庭安凑近我,俊脸放大在我眼前。

我原本也有打算,找个时机跟赵庭安说清楚,我没有成婚的想法。

赵庭安是当事人,即便婚事是老人定下的,为表尊重,也该与他达成一致。

于是我说:“不是还不想,是——”

“是你要以生意为重,儿女情长在后。”他接过我的话,一溜烟说完。

末了还拍了拍我的肩:“我懂,司遥妹妹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我会等你的。”

一副对谢司遥情根深种的模样。

我否认:“我对你没有感情,不想让你受长辈胁迫。”

谢司媛难以置信地指责我:“谢司遥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有什么资格拒绝庭——”

我凉凉地看了她一眼。

似乎很害怕我的脸色,谢司媛不情愿地闭上嘴。

赵庭安站在原地呆滞了半晌,他搓了搓手,手足无措的样子。

娃娃脸皱成一块,看起来像是要哭了:“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他竟如同一只被人遗弃在一旁的小狗,可怜兮兮。

这张脸实在太有欺骗性。

我只好说:“你也看到了,我牵扯了孙氏命案,虽然证据不足以治罪,但也算麻烦缠身。”

赵庭安若是同我亲近,少不得以后颇多麻烦。

父母亲的死又还疑团重重,我实在分心乏术。

“我不给你添乱,婚事都听你的,但你不能撵我走。”

明明比我高上许多,可是赵庭安扁着嘴,模样十足像我欺负了他。

我的额角隐隐作痛。

再说出一句拒绝的话,我怀疑赵庭安会对着我哭出来。

揉了揉额角,我轻声叹气:“等什么时候你想通了,不想成婚,随时可以找我。”

好不容易赵庭安回了府,我回到院子,只觉得这一日心交力瘁。

风吟盯着我喝药。

我随口问道:“小时候我见过赵庭安吗?”

风吟陪着谢司遥长大,她应当最清楚。

“赵小公子?”风吟摇头:“未曾呀,他很小就被送去了静安寺,少有回京的时候,就算回来,姑娘你深居简出,也不曾去赵府拜访。”

静安寺?

我猛地仰起头:“你说他被寄养的寺庙是静安寺?”

如果赵庭安是在静安寺,过去四年,我怎么一次也未碰到过?

“是、是啊。”见我面色有异,风吟胆怯地道:“不过赵家从未公开,我是听外边传的,当不得真。”

恰逢此时周拓回来,打断我们的对话:“找不到人。”

风吟端起药碗出去了,仔细地关上了门。

“那个肖似沈妙缇的女人?”我毫无意外地问:“也有你失手的时候。”

周拓当初说三天内能找到人,但如今已经五六天过去。

命案生了两起,人却渺无音讯。

“你已经猜到了?”周拓抚弄着他剑柄上的玉穗。

“你不觉得太过巧合了么?”

周拓微微扬眉:“你指什么?”

“王氏的死,”我平心静气地开口:“大理寺是什么地方,那是皇帝的中枢,死一个命案的目击者,这事足够荒唐。”

我总觉得,从我回京都,到看见那个女人,到孙氏命案,处处都透着一股诡异的巧合。

就像是背后有人操纵着一根弦,将萧牧野,孟冬宁,和与沈妙缇有七分相似的谢司遥,都一一卷了进去。

指向一个莫名的诡谲的局。

只是我不知道,父母亲的死与这个局有没有关系。

“你是说,做这些事的人很可能就身处宫中?”周拓一点就透。

但我没有笃定:“我只是想不出第二种可能,也同样不知道,杀王氏的目的在哪,只是为了恐吓孟冬宁么?”

“照这么说——”

周拓微微仰头,不远处陆凝也派来的两个护卫守在房顶。

两人身着铁甲,如鹰一般的眼眸不时扫过我和周拓。

收回目光,我问周拓:“说说你的想法。”

“孙氏命案当晚,太子赶到及时,那张指证的画像先不论真假,京都确实有一个‘沈妙缇’,你也见过。”

我拿了鱼食,喂小池塘的锦鲤,示意周拓继续。

“有这个名头在,萧牧野便不会置身事外,京都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找沈妙缇。”

一小捻鱼食撒下去,鱼儿们争相扑食,池面溅起水花。

我说:“他只是麻痹自己而已。”

紧接着我问:“所以你觉得是太子,借着沈妙缇这重身份,替长乐公主报仇?”

周拓看了我一眼,他冷酷无比的神情说出令我啼笑皆非的话。

“没准他是为了沈妙缇。”

他的思维我实在没有跟上:“你说太子为了沈妙缇,暗中与萧牧野作对?”

“孙氏命案他本可以不到场,”周拓冷静的分析:“你怀疑那个肖似沈妙缇的人在皇宫,还有王氏的死,他第一个得到消息。”

似乎很有理有据,我一时间说不出反驳的话。

周拓紧接着说:“起码若是太子,他看起来不会伤害你,你短时间内安全。”

“你错了,”我将鱼食喂完,拍了拍手:“很快就会有人弄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