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他嗓音嘶哑,艰难地说着,“快!蒤蒤…蒤蒤在他手上!”。
闻言,程牧阳蓦地沉了脸,“你说什么!”。
冷眸微眯,想起之前那突兀的麻布袋,熟悉的异样感竟是这个原因。
忽地他又想起什么,蹲下身看着林枫,“她…没有受伤吧!”。
“没有”,林枫无力地白他一眼,又道:“赶紧去,那疯子情况不对劲”。
勉强说完又瞪了他一眼。
要不是时机不对,真想啐他几句,啰嗦什么。
听见她没事,程牧阳紧绷的神经才缓了下来。
转头冲一旁的武装人员,下达指令,“全体向后面山顶围剿上去,注意人质安全”。
说着就要跟着部队一起上去,手臂却被林枫抓住。
程牧阳侧目。
林枫强打着精神,坐了起来,望着他,“我也一起去”。
“你?呵!就别拖后腿了,待在这”。程牧阳皱眉,不满地瞪着他青白的脸。
伤成这样,还捣乱。
随后又朝医护人员递了个眼色,转身离开。
接到暗示的男医护,立马按着林枫的肩,压向担架,“病人请躺好,我们先送你去医院”。
林枫蹙眉挣扎,“放开我,我要一起去”。
他还是不放心,那个反复无常的男人,万一她要出个什么事,他简直不敢往下想。
男医护见状,拿起一针镇定剂,直接打在了林枫胳膊上。
下一秒,刚刚还挣扎的男人,瞬间静了声,手臂也垂在了担架旁侧。
“看样子,他身体被折磨到了极限”,男医护说完,招了招手,示意抬上车。
此时的山上
一棵苍劲的大树后面,厉宴行瞧着渐渐奔来的陆承,缓缓勾起了唇。
很快,就要到了。
他目光盯在不远处地上的枯叶上,红瞳妖冶。
下一秒,果然——陆承掉下了坑。
在坠落时,陆承凭借好身手,将肩上的麻布袋甩了出去。
苏蒤蒤长时间闷在布袋里,本身就犯昏,再加上这天旋地转,摔砸在地上,半点痛呼都来不及叫出声,就晕死了过去。
藏在一旁的厉宴行立马现身,将手中一模一样的麻布袋和苏蒤蒤那袋对换了。
动作迅速,半点异常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而两米之深的地坑中,陆承捋了把头上的落叶,眉眼间的寒意尽显。
他环视了洞口一圈,发现土痕是旧的,想来是周围居民挖的捕猎地坑,不高,他一个跃起就能上去。
上来后,他没管裤腿上的泥痕,率先寻找起被他丢出去的苏蒤蒤。
随意地在四周晃了几眼,在一处不起眼的斜坡下,看见了那团麻布袋。
他几个箭步,冲了上去,扶起它,见里面的人没有动静,正想解开绳子,身后传来一阵叫喊。
“他们在这!”,一名年轻的警员大喊着。
没看见人质,他也不敢随意开枪。
闻声的陆承,来不及察看苏蒤蒤的情况,大手攥紧布口处,将人往肩上一扛,再次向山顶跑去。
晶莹的汗珠,飞洒在空中,划出一条条白线。
快点,再快点!只要上去,就能……
“砰—”
就在这时,枪声响彻整个山间。
紧接着,程牧阳的声音从扩音器传来。
“陆承,放下人质,一切都好商量”。
陆承没有回头,冷酷地扯了下嘴角,继续向前冲去。
他很明白,第一枪是警告,而下一枪才是真枪实弹。
环着麻布袋的手臂微微收紧,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的山顶,仿佛逃生的希望近在咫尺。
程牧阳通过望远镜,看见那道丝毫没有停顿的身影,眉更加蹙起,隐隐烦躁。
“跟上他”,他命令道。
大批警察向陆承的方向前进,动作有条不紊,手拿突击枪直指他的方向。
厉宴行半卧在侧方的土坑里,身上抱着麻布袋,凛神望着远去的一众警员,红瞳闪了闪。
待人彻底看不见时,他才抱着身上的人儿起身,向之前来的方向大步离开。
夕阳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印在他晦涩的脸上,形成点点光斑,尤其是那双红眸,似笑非笑,显露出一抹诡异胜利的奕光。
然而山顶上的陆承,就狼狈多了,他双目殷红,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碎成一片片的跳伞背包。
眉心鼓了鼓,眼中透着阴狠,像是被逼上绝路的孤狼,迅速向四周扫去。
是谁?!
陆之衍!还是厉宴行,又或者……
思绪太过混乱,时间紧迫,根本容不得他细想。
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将肩上的麻布袋放在地上,目光紧紧盯着布袋封口处,那紧紧系着的浅色绳索。
脸色陡然一沉,这不是他绑的结扣!
如此一想,里面的人…也并非是…!
正当他准备解开时,枪上膛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他迅速将麻布袋里的人,挡在自己身前,目光直视着前方一众的警察。
“陆承,放开她!”。
程牧阳穿着身防弹背心,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面容冷俊,肩膀宽阔有力,挺拔修长的身形,极富正义之气。
放人?陆承不屑地弯了下唇角。
现在手中的人,可是唯一的保命王牌,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呢!
“都待着别动,否则,我可不能保证,她会不会安然无恙地活着”。
说着,大掌呈鹰爪状扣住布袋里人的脖颈位置。
程牧阳皱眉,目光灼烧在他手上,随即朝后挥了挥手。
身后一众警员立即收了枪,往后退了将近十步的距离。
见此,陆承这才微微放松了神情,但手中的力道仍然不减。
呵!
他心里冷嗤一声,直视着对面的男人,目光有意无意带着丝挑衅,毕竟他可是知道程牧阳对苏蒤蒤的心思。
既然如此,那他就会顾忌苏蒤蒤的安全,而绝不敢轻举妄动!
“将跳伞装备给我!”,陆承威胁道。
闻言,程牧阳却犹豫了。
这次若是放任他离开,想再抓住他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不仅上面会问责,还有就凭现在这个情况。
人在他手上,放不放还是一回事。
思来想去,就只能让狙击手射杀陆承,既能留下他,也能更好保证女孩的安全。
百米开外的巨树上面,早已埋伏好狙击手,只等他的指令。
下一秒,就在他准备做出行动指令时,后方急赶慢赶的几人,终于及时开口阻止了他。
“且慢!程警官,让我来劝劝他吧!”,陆老急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