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文钊出远门了，”姜小米忽然想起这事儿来。
正常情况，乔茉香不是该说贺文钊会养她么？
“出院门啦？”乔茉香往灶后看了一眼，“那你现在是不是想着人家？”
姜小米说不上来的感觉，总觉得梦里的事情突然变成现实，那滋味真的很不好受，“我做梦梦到他要出远门，没想到第二天他真的走了。”
“这么邪门！”乔茉香也很惊讶，“有没有说去哪里？有没有地址？”
姜小米摇头。
“你这孩子怎么也不多问一句，”乔茉香轻叹，“虽然你不想和她过了，但他还是你孩子的父亲，这个你不能忘记了，这要有点事情，你还是要和他商量的。”
“我明天去家属院问问。”这话是提醒了姜小米，确实不闻不问。
“这才对么，”乔茉香笑道，“我家小米最懂事了。”
懂事？
懂事怎么会还害了谭月兰家庭不合，还让自己的店面关了门。
第二天，她坐三轮车去家属院，碰到买菜回来的白露。
“你来得正好，”白露喊住她，“去我家坐坐，有东西给你。”
姜小米推开铁栅门，先走上去，听到白露说道，“你这肚子有四个多月了么，从身后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嗯，快五个月了。”
“我的孩子要是没掉的话，都已经出生了，”白露面露伤感，又强打精神道，“我一直没放弃要自己的孩子，就是老方不太给力。”
别人的事情，
姜小米已经不敢多嘴了，“会有的，你别太紧张。”
“不紧张就会有孩子吗？我可不信，”白露笑道，“我要怎么不紧张才行？老方都五十多了……”
姜小米跟着进屋。
白露进卧室，拿了一串钥匙给姜小米，“喏，你家的钥匙。”
“文钊给你的？”
“嗯，说如果遇到你，就把钥匙给你，怕直接给你，你会不要。”
贺文钊真懂她，既然懂她，为什么行事还那么霸道，不考虑一下她的感受你？
“谢谢，我上楼看看。”
拿着钥匙，姜小米慢悠悠地晃到三楼。
依然是熟悉的家门，开门进去，是熟悉的气息。
她就没多久不在，这家里头就跟遭了贼一样。
他这是又打回原形了吗？
“这是怎么回事？”
身后传来白露的声音，“这家这么乱成这个样子？”
“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就这样的，”姜小米忍不住笑了出来。
想起贺文钊的内裤穿到都是破洞还要继续穿，她的脸都红了。
“那你是怎么看上他的？还有那个叫郑妍的……”白露难以置信，“我看你们两个眼光都有问题。”
姜小米到现在都没搞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贺文钊，可能在这个年代，他是比较优秀的男士，也有可能是她接触的男人不多，所以才自然而然地走在了一起。
“我也不太清楚，”既然分开了，姜小米不想再多说他的事情，“可能就是眼缘吧。”
“你知道么，郑妍的脑
子撞坏了，不认识我们了，”白露以为姜小米不知道，“现在好了，再也不怕她过来打搅你了，要不你搬回来住，我们也有个伴儿。”
“我现在一个人不太方便……”
“我差点忘记了，”白露咕哝了一声，接着问道，“你知道贺工什么时候回吗？”
“不太清楚。”
“那他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姜小米摇头。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是他媳妇儿么？”
姜小米还是摇头。
“嘿，你俩怪有意思的，”白露说道，“连我这个外人都知道他去粤城了，你居然不知道？”
姜小米扯唇一笑，“嗯，忘记问了。”
“可真有你的，这都能忘记问，”白露看姜小米聊天兴致不高，便识趣地回去了。
屋里很乱，但是每一样都是很干净的。
姜小米待到中午就回酱料店了，看到屋里有一袋子苦荞，还挺好奇的，“哪里来的？”
“我们家老杨老乡带过来的，之前你不是说要苦荞么，这不就带过来了。”
姜小米拿了箁箩，把苦荞倒出来，翻来覆去地颠了几下，弄出不少灰尘出来。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在干什么!”老杨媳妇儿连忙接过手来，“你想做什么和我说，我来做。”
“我没事。”
“你没事，我有事，”老杨媳妇儿嗔了她一眼，“弄干净是不是？”
“嗯。”
老杨媳妇儿三下五除二地弄干净，放在一边晒着。
晚上在酱料店吃的。
吃完后用
苦荞炒酱，其实就是把坚果换成苦荞，制作出来的苦荞和花生混在一起，吃起来又香又脆，口感丰富又层次感。
“这个不错，小米念过书，脑子就是好用，”老杨媳妇儿没想到不值钱的荞麦还能有这个用处，“那下回老家还有人来，我可以叫他们多带一点儿过来。”
晚上因为苦荞酱回去比较晚。
“小米，”门外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月兰？”姜小米看到谭月兰脸上的泪迹还没干，“怎么了？”
“我不想回家了，”谭月兰扶着姜小米的手进了屋。
乔茉香拿了毛巾给她，先回屋了。
“别哭了，”姜小米给谭月兰擦眼泪，“是不是季风欺负你了？”
“他不敢欺负我，是我自己……”谭月兰的眼泪刹不住了，“今天我看到他们三个人围着我的儿子，我好难过，我感觉自己一无用处，就是个生孩子的机器，现在孩子生完了，我成了没有用的人了。”
“难过就哭出来，别憋着，”姜小米这才发现谭月兰有可能得了产后抑郁症，“哭了舒服了，咱们再聊。”
谭月兰想到自己的委屈，眼泪就没停过，等到舒坦了，已经过去半小时了，“我……我妈是不是找你收租了？”
这个问题问得姜小米猝不及防，但是她没准备隐瞒谭月兰，“嗯，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之前我们手头不宽裕，晚了那么久才交租，是我们的不是。”
“小米，你怎么这么好
？”谭月兰又想哭了，红着眼睛说道，“我以后和你一起过日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