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钊没回答，深吸了一口气后，牵起姜小米的手往外走。
柳蓉喊了一声便不喊了。
“等下，”走到病房门口，姜小米拉住贺文钊，“再等等。”
贺文钊不解地看着她。
“再等等，”姜小米朝他点了下头，“十分钟，要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就走。”
十分钟，听听病房内什么情况。
这个方平川不是东西，现在柳蓉醒了，不知道他会怎么做。
“露露，你也来看我啦？”柳蓉偏头一看，看到了一个熟人，忙对方贝贝说道，“贝贝，露露姐是你爸爸领导的女儿，比你大不了几岁，小时候你们玩过，后来露露姐去北城念书了，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认识？”
方贝贝拼命摇头，“妈，我不记得了，你现在不要说话了，好不好？好好休息。”
“平川，时间不早来吧？你送露露和贝贝回家，再来陪我吧。”柳蓉完全没看出这两人的关系。
“平川，摊牌吧，我不装了，太辛苦了。”白露拉住方平川的手撒娇地摇晃了起来，“人家在这种地方待得太久，很闷很难受啦。”
“露露，你怎么叫平川名字啊？”柳蓉看不懂了，“你不是应该叫叔叔么，辈分要乱了哟。”
“露露”方平川按住要起身的白露，朝她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方贝贝很想挑明两人的关系，但是怕刺激到自己的母亲，便对方平川说道，“爸，你送人回家吧，我留下来陪妈
妈。”
“也好，”方平川心里暗喜，这可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好什么好呀，”白露摆脱方平川的手，大步走到柳蓉的跟前，摸着肚子说道，“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叫我露露了，平川也不是我的叔叔，他现在是我孩子的父亲。”
柳蓉愣怔，好似没理清楚其中关系。
“这么和你说吧，”白露说道，“我和平川是真爱，而且我怀了他的儿子，你出院之后就和他离婚，以后我帮你照顾他。”
“你胡说什么？”柳蓉想下床，但是手脚好像被冻住了似地动不了，“你和贝贝一样大，平川都可以当你的父亲了，你怎么能”
“你不懂了吧，”白露打断她的话，说道，“年龄根本不是问题，我爱他，他爱我，我愿意给他生儿子，相反呢，你每天除了骂他没用，给过他关心么？一门心思都在女儿身上，对自己的丈夫不管不顾，你算什么媳妇儿？呸，你什么都不是。”
“你你”
“爸，你说句话呀？”方贝贝无助地看着方平川，“你不要妈妈不要我了吗？我记得你说过我是你最爱的女儿啊？”
“以前确实是，不过现在不是喽，”白露张狂地说道，“我和你一般大，是女儿也是媳妇儿，我还能给他生儿子，一个两个三个，我都愿意生，可不像你妈妈，人老珠黄，还生不出儿子。”
“你”柳蓉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重重地往后
仰去，大口大口地喘息。
“妈，你别激动，只要你不离婚，就算这个女人生了儿子也没名没分，”方贝贝劝慰道，“我来赶她走，爸爸不会这么无情的，一定是被这个女人威胁的。”
“方贝贝，你也是人媳妇儿，你会做出抛夫弃子的事情来？”
方贝贝回头，死死盯着白露。
白露二郎腿一翘，讥笑道，“据我所知，韩均出事，你是跑东跑西，跑断腿了要帮助韩均，这才是好媳妇儿。而你妈呢，抛弃自己的亲儿子，丈夫也冻死了，这样自私无情的人，怎么配到你爸爸的爱？如果有一天，你爸爸要是生病了，她肯定也会像当初一样一觉踹开你爸的，我就不一样了，我爱你爸，我会一辈子照顾他的。”
“咳咳咳”柳蓉咳了几声，眼睛盯着头顶上的灯，“平川，你说几句吧。”
“阿蓉”方平川的声音有一丝沙哑，“我们俩就这么算了吧，露露已经怀上了我的儿子，我不能不管她，而你有了贝贝，还有一个儿子，他们会照顾你的。我回去之后会收拾好你的东西，你出院的时候搬走。”
城建局的干部楼是给干部住的，柳蓉是没有资格住的，只能搬走。
“你真这么绝情？”
“哎哟”
白露正要说话，被方平川示意打住。
他说道，“本来我感触没这么深的，但是这两年，你为了贝贝的事情，完全不顾我的感受，我感觉不到家的
温暖，每次回家都要听你讲贺文钊的坏话，我真的是受够了。你说你没养过孩子，反过来要孩子帮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
“你先听说我说完，”方平川说道，“其实我早就想和你离婚了，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这次露露怀孕了，我得给她还有她的家人一个交代，而且我也要给我们方家一个交代，没有儿子传宗接代，我死了都不敢见我的祖宗。”
柳蓉笑了，笑得胸脯松动，“原来原来你早就不在乎我们娘俩了，我以为以为呕”
“妈！”方贝贝看到她大口大口地吐血，双腿直接软了下去，“妈，妈，你别吓唬我，医生”
贺文钊连忙走到病房门边，看到柳蓉的嘴角，鼻孔，耳朵都在不停地冒血。
医生飞奔而来，但是眼前这情景，他也爱莫能助。
“请节哀。”
方贝贝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来。
“死了？呵这么快！”白露说着风凉话。
贺文钊一时没注意，但是他还记得自己的义务，“方主任，身后事，你来安排，花多少钱都算在我的身上。”
“直接拉去葬了吧？”方平川支支吾吾地说道。
“不行，人要从你家发丧，”贺文钊当然明白方平川不想管丧事，但是他说过，会好好安葬柳蓉，已尽生身之恩，“你好歹是城建局的干部，妻子刚过世，就让情人住进你家，这不合适。你也不
想你的情人以后被人指指点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