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没好,我还不能走,”劳森先生说道,“我想请密斯姜带我到处逛逛。”
“荣幸之至,”姜小米欣然应下,“不过城市里没什么好待的,我可以带你回我的家乡看看。”
“你的家乡很有意思吗?”劳森表示怀疑,“农村我去过一趟,很差劲。”
姜小米当然知道在老外的心目中,农村不太好,归根结底是卫生环境问题。
如果把这些解决掉的话,那所有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肯定和你想得不太一样了,”姜小米大胆地推荐。
“ok,但是我还想在这边逛逛,你可当我的向导吗?”劳森提出要求,“我昨这座城市的历史,我觉得非常有趣。”
事实上很多都是姜小米瞎编乱造的,合乎情理就好。
“没问题,”姜小米答应了下来,“我们一个小时后出发。”
“太棒了!”劳森击掌。
姜小米用一点时间写了张纸条,让贺文钊往村里打个电话,让村里把卫生问题稍微解决一下,不要有露天茅厕,到时候见机行事。
这次逛街,姜小米带上了张秘书,理由是可以帮忙拿东西。
劳森开始不愿意,但是说帮忙拿东西,就答应了。
搞定了劳森,贺文钊这边没什么压力了。
石料从分厂运过来,在加工区按照要求分切,然后运到指定的雕刻厂。
“郑总,高老师找你,就在您的办公室,”看到郑光明要走,贺文钊朗声喊住他。
郑光明回眸,看到的是一个目光如炬气势不凡的贺文钊。
他心里唏嘘,这个贺文钊成长得太快了。
他以为五年的山里可以困住贺文钊的,可短短两三个月,贺文钊从主任到副书记,相当于完成了好几阶的跳跃了。
“老高不是病了吗?怎么还有精神到我办公室,”郑光明说完,冷哼了一声去往自己的办公室。
贺文钊还有电话要打,便不留方棋。
这个时候的方棋才觉得自己在厂里什么都不是。
打完电话,贺文钊赶去郑光明的办公室,看到郑光明和高尔一左一右坐着,谁也没说话。
“账目我已经查了,暂时没收到月亮建筑公司的货款,老郑,这个你打算怎么解释?”
高尔等贺文钊来了才开口议事,没有把他拉下。
“你可真是够可以的,老高,假装去了医院,实际却在查账?”郑光明抬手挠着脑门,“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我只是觉得这石料不见得太过于离奇,”高尔道,“这么做,你想整谁?文钊吗?”
郑光明愣了下,抬头看了眼贺文钊,呵呵笑道,“怎么会啊,老高?你看文钊多能干,已经化解了眼前的危机。你眼光不错。”
“你就别夸我了,我就想知道货款什么时候到位,要不要让文钊上门催一下?”高尔不想买账。
“不用,”郑光明道,“给我几天时间,石料时候我开门运出去的,那货款肯定是我要回来的。”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高尔起身,示意贺文钊一起离开。
刚走到楼下,高尔便撑不住了,坐在一边猛喘气。
“老师……”
高尔摆手,“我没事,做一会儿就好。”
“我送您回去,”贺文钊扶着他坐下,在一边安静地等候。
高尔看着进进出出的人,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走吧。”
“老师,您到底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我们还是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贺文钊发现搭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手在发抖。
而且,他的脚步也不是很稳。
“我没事,你别担心,”高尔乐呵呵地指着前头,“我去家吃饭,你师母烧了个好菜,你一定喜欢。”
贺文钊说不出来是哪里出现问题,边上的人明显体力不支,可有病为什么不去看。
晚上,他去大门口等姜小米。
来回走了很久,碰上了出去鬼混的景阳。
“老贺,还不回去睡觉啊?”
“你出去啊?”贺文钊瞥了他一天,看着路口。
“出去买点吃的,听说小米陪老毛子出去了,你不怕他对小米动手脚啊?”
“你以为天下的男人都像你啊……”
景阳嘿嘿贼笑,“男人都是一样的货色……”
正说这话,两辆人力三轮车朝这边过来。
贺文钊小跑了过去,看到姜小米单独乘一辆车,心放下了,伸手接人,“累了吧?”
姜小米没想到他在这边等着自己,“还行,多亏了三轮车,要不然腿脚真的走断了。”
“姜老师,那明天早上我们在车站等你了?”张翻译过来约时间。
“行,麻烦你了,张翻译。”
“客气什么,都是为了客人满意。”
贺文钊本想带姜小米去高尔家的,但是想到她累了一天明天还要赶早便打消了念头。
“你等我有事?”姜小米看出他的犹豫。
“也没什么,等你回来再说也行……”
“去吃宵夜去,”姜小米转身往食堂的方向去了。
贺文钊拉住她,抿了抿唇,“陪我去看看老师,他不太对劲。”
“不是说进医院了吗?”
“我昨晚去医院的时候,是在门口遇到他的,他说那时候自己没事了,我们就回来了。”
“去看看,”姜小米不想贺文钊失去唯一的帮扶,便道,“去看看老师,顺便拜访下师母。”
“行,不过师母那个人……”贺文钊不知道怎么形容高尔的爱人,想了下后说道,“反正师母要是说了点什么,你不要太在意就是了。”
也就是说这个师母不是一个容易相处的人。
高尔不住在干部楼,而是住在干部楼和员工宿舍之间不远处的一间两开的矮屋里,屋子后面是一个菜园子。
“老师,您在吗?”贺文钊敲了敲门,侧首听里面的动静。
听到脚步声后,他后退了一步。
门开了,一个剪着齐耳短发的女人让到一边。
“师母,”贺文钊微微垂首打了招呼,接着介绍姜小米,“她是我爱人,叫小米。”
“师母好,这是小小心意……”
“进来吧,”马芳转身去了东屋。
姜小米只好缩回了手,尴尬地和贺文钊对视了一眼。
“没事,”贺文钊不自在道,“走,我们去看看老师。”
他指了西屋。
现在是晚上九点左右,堂屋里阴凉昏暗,还透着一股农药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