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文钊送点饺子过来,”姜小米借机离开,大过年的,真不想看到有人这样哭哭啼啼的。
她也想过个祥和快乐的年。
“不要,小米老师,我先现在什么都吃不下,”于静拉住姜小米,让她做自己边上,“你陪我说说话就好。”
“家里头还有客人呢,我陪你一会儿就回去。”
他们两人的事情,姜小米不想搀和。
“我知道你肯定说我傻,可我能怎么办?”于静哽咽道,“在我们老家,我是唯一念过书的女孩子,我妈妈因为要给我念书,被我爸按头打,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念到三年级就不念了,回家帮忙照顾弟弟。”
“嗯,你喜欢念书,挺好的,”姜小米肯定道,“其实念书真的挺好的,可以看到更远的世界。”
“我们村的女孩子都笑话我,说我念书了又怎么样,还不是照样在村里窝着,我就不和她们来晚,”于静说道,“表姑说这边有工作,就是教孩子念书,我就来了,我想嫁一个好人家,我要回去给她们看看,我念过书的,和她们没念过的不一样。”
“念书不是嫁人的途径,于老师,你可能弄错念书的目的了,”姜小米叹气。
于静绞着手指头,“我妈说,我念书了,以后也找能个念书的,念过书的不打人。”
“念过书的也打人,”姜小米仰头看着天,老天爷,这都是什么观念。
“景阳他不打人,可温柔了,真的……”于静的声音里满是温柔和幸福,“我和他在一起真的很幸福。”
“可他骗了你钱,还要娶别的女人,”姜小米幽幽地说道,“当初景阳妈来的时候,你俩也是相处过的……”
“那我过日子和景阳过,又不是和他母亲过,”于静反驳道,“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我肚子这么大了,又不好去弄掉,再说了,他们也不想我弄掉。”
“他们?”
“嗯,景阳啊,还有他妈。”
看到家里门打开,姜小米想要回去了,“我送你回家。”
“再陪我一会儿,我不想回去。”于静可怜巴巴道,“在这边,我就认识你一个人。”
“于静,你死到哪去了?”景阳妈犹如河东狮吼一样吼了出来。
于静蔫了下去,“你看我这过得都是啥日子?我就出来这么一会儿……”
姜小米的记忆里,原主以前和景阳好的时候,也去景家干过活。
“于静,来洗碗,我去睡觉了,”景阳妈又吼道,“我一会儿就关电闸了。”
这意味着于静洗碗只能点蜡烛。
“我回去了,”于静扶着姜小米的肩站了起来,抚着肚子,颤颤悠悠地回去了。
姜小米看着她到家,感觉肩上有双手,便知道是贺文钊来了。
“喝好了?”她笑着牵他的手。
“嗯,喝好了,王大娘在收拾,王大叔帮忙扫地,王宁和你姐哄孩子,”贺文钊一口气说完,看着她道,“我来陪你。”
“我多大个人了,还需要你陪啊,你去陪奶奶。”
“奶奶都睡觉了,我陪什么啊,陪空气?”
姜小米失声哑笑,靠在他的肩头,看着已经燃起来的烟花。
“真好看。”二十一世纪的城市里哪里有烟花可以看。
这么璀璨美丽的东西,不应该在这么喜庆的节日里被一刀切禁止。
“你等我一下,”贺文钊起来,跑回家,回来时,手里拿着长棍烟花,“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他拿出火柴,点燃了引火索,递给姜小米。
“往远处放,”他握着她的手,手里的烟花放都又高又远。
第二根的时候,不知道把谁家地里扑在菜苗的稻草给点燃,引来一阵骂声。
贺文钊连忙去道歉,“对不住,真是对不住,烟花是我放的,我在这里祝您以后的日子红红火火,大红大火,越来越火……”
舌灿莲花,把人家哄得脸上开花,还要留他喝酒。
“不了,不了,我要去陪小米,”他婉言拒绝,看着已经熄了火的烟花,满是无奈,“下回,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放。”
“还下回?我差点吓死……”
“别胡说,呸呸呸,”贺文钊连忙往地上啐了几口,“大过年的,好的灵,不好的不灵。”
“你还迷信上了?”
贺文钊一脸郑重,“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大概就是被放在心上宠爱的感觉。
“行,”姜小米也跟着啐了三下,“来年我们都好好的。”
“我想你跟我去城里,”贺文钊还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患得患失,“刚谈对象就分开……”
“怕我跑了?”姜小米笑着撇开眼,“我姐和我大外甥在这儿呢,我能跑到哪里去?你安心在城里待着,我经常去看你不就得了。”
“这经常是多久?”贺文钊无奈地叹气,“一个月去看我也是看我,两个月也是去看我,每天掐着时间等你过去……”
“你就不工作了?”姜小米调侃道,“这么多人等着你吃饭呢,大哥?你天天就想着我,这算怎么回事?我成了祸害人的妖精了,知道吗?”
“你可不就是小妖精……”贺文钊搂着她的腰往怀里待,抵着她的额头,往下轻啄姜小米的红唇,“要不……我也去找高书记给你弄个老师的名额?”
“别啊,”姜小米未经考虑便拒绝了,“好好的,你为了我欠别人人情这算是怎么回事啊?村里要种番茄,我想参与进来,我之前和你说过,赵厂要是不想在厂里干了可以干点别的,这不是机会来了么?”
“也搞番茄?”
“这个等过初五再从长计议,现在就……”她踮起脚尖,主动吻他。
贺文钊是个男人,哪里受得住她这样轻柔缠绵的吻,拉倒没人的暗处,抵着墙便是一记讨要索取,让她忘情低吟。
“外头什么声音?”有人出来放鞭炮。
贺文钊趁机把姜小米带走,这才没被人发现。
“差点被人看到,”姜小米的脸烫得已经分不清是不是被他吻还是被那人听到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