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水流漫过身体,胡玉卿将我摁在墙上,没有任何温柔的手起刀落,割破了我的后脖子。
乌黑的血水混着水流,在脚底汇成一片血海。
他伸出手,一点一点地替我运着血,可是那毒血的流速,始终比不过尸毒蔓延的速度。
雾气氤氲,热浪弥漫,而我却只感觉到了一股寒,仿佛这温热的水也变成了冰,我好难受,身体四肢的失温,让我几乎快要站立不住。
见我像滩烂泥,逐渐滑落至浴缸里,胡玉卿的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紧张神色。
“来不及了。”他低语一声,纤薄的指甲划过我的手腕和脚腕,不等我发问,他低下头,倾身朝我压了下来……
淅淅沥沥的水声中,粗
重的呼吸此起彼伏。
熬过了最初的疼,我竟然开始有些享受起来。
这种欲罢不能又无可奈何的感受,让我放肆地在他背上抓出了一道道印子。
与此同时,身上的血液似乎也越流越快,乌黑的毒血变得浅淡,血液逐渐恢复了本来的颜色,染红了一池的水。
流了这么多血,还被折腾得死去活来,我感觉我要死了……
不知道熬了多久,当清早的暖阳洒在我的脸庞,我失神了好几秒,我居然还活着……
一只大手搭在腰侧,紧紧地将我卷入怀中。
感受到彼此紧贴的肌肤,我热得几乎要爆炸。
我和胡玉卿,我们……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我的心狂跳不已,刚想要起身逃走,便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
“嘶……”我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吵醒了身后的人。
“醒了。”胡玉卿低哑的嗓音满是倦意。
我咕噜咽了口唾沫:“我……”
胡玉卿抽回被我枕住的胳膊:“你没事了。”
我暗自舒了一口气,磕磕巴巴的背对着他说:“谢谢你……”
他又救了我一次!
回想昨晚的一切,就像一个混乱不堪的梦。
胡玉卿似乎对我的身体过于熟悉,就好像……我们并不是第一次。
我正忙着胡思乱想,身后的被子突然就空了。
“别高兴得太早,尸毒虽然已解,但你身上的痋引受它影响,又开始作妖了。”胡玉卿漫不经心地说道。
“什么?”我猛地回过头,却对上了一幅让我脸红的画面。
一片过于白皙的后背,满是横七竖八的抓痕。
这是……我弄的?
似察觉到我的目光,胡玉卿扭头瞪了我一眼:“你是属猫的吗?这么能抓……还咬人……”
我还咬他了?
我捂着脸,感觉可以原地“去世”了!
好在,胡玉卿穿上了衣服后,仿佛就被什么封印了一般,身上的那股灼热彻底消失,他又恢复了一本正经。
他推开窗,清凉的空气灌入,散去了房间里那股奇怪的气味。
我身体难受得紧,想要起身去收拾一下,胡玉卿便头也不回地说道:“你身上的伤暂时不能碰水。”
“啊……那我……”我后半句还未说出口,胡玉卿便沉声道:“你的身体,我已经替你处理过了。”
我双手紧攥着床单,他是什么时候替我处理的?
是我想的那种处理吗?
我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这一整天都不想起床见人了。
我熬到了中午,肚子咕咕叫了许久,才磨磨唧唧起床。
镜子里,我脖子上的黑污全都退去,却留下了另一种痕迹,只是一眼就不难想象,昨天晚上得有多激烈。
我换上一套有领子的衣服,来到酒店的餐厅,与胡若尘刚一见面,就忍不住相视一笑。
他的脸上和身上都贴满了创可贴,我也好不到哪儿去,后脖子和四肢都缠着白纱布,站在一起活像两个难兄难妹。
胡若尘显得很是暗昧,肩膀耸了耸胡玉卿:“我说六哥,嫂子是人类,你再怎么也得怜香惜玉一点啊……”
胡玉卿一记眼刀扫过,吓得他立刻闭了麦。
“待会福伯会来接你回去。”他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对胡若尘没有半点好脸色。
反倒是我坐下时碰到伤口哼了一声,让他皱起眉头。
胡若尘听他下了逐客令,立刻表示抗议:“我不回,我还要跟着六哥你历练呢!”
“就你?”胡玉卿冷哼道:“我身边有一个拖油瓶就够了。”
我眨巴眨巴着眼,这拖油瓶是我吧!
能抱狐仙大人的腿,拖油瓶就拖油瓶吧。人家好歹救了我的命。
“六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可是你最亲爱的小八啊……”
他一个大男生居然朝胡玉卿撒娇,令我大跌眼镜。
“再说了,我还是有点用处的,你们昨天走了之后,是我打扫的战场,还找到了这个……”
他将手摊开,手心里赫然多了一颗亮闪闪的香灰琉璃珠。
我忙不迭地想要伸手去拿,胳膊还没抬起头,手腕的伤口就开始痛了。
胡玉卿一把夺过那珠子,轻柔地朝我手腕上一抚,珠子就穿进了手绳里。
与此同时,一股清流划过我的手腕,那火辣辣的伤竟然没那么疼了。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让我有些意想不到,原来狐仙大人也是会关心人的。
随后,他面色冷峻地冲着胡若尘:“少啰嗦,你先回去,我另有重任给你。”
听到有任务,胡若尘那张苦瓜脸立刻眉开眼笑:“早说嘛,能为六哥效劳,是我小八修了八辈子的福气。”
“油嘴滑舌。”胡玉卿丢下一句,便没在理会他,转而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肉送到我嘴边。
我如临大敌,看着眼前金黄软糯的鸡肉不知所措。
胡玉卿这是在喂我吃饭?
“张嘴。”胡玉卿面不改色地盯着我解释道:“你的伤不快些好起来,我们怎么去找邪祟?”
我心中燃起的小美好瞬间就被碾碎。
果然……我就知道是我想太多。
我张开嘴含住筷子,大口咬下了鸡肉。
不知怎么的,胡玉卿见我咬筷子的动作,竟失神了一秒,漂亮的喉结上下翻滚,脸上莫名其妙地红了起来。
“你怎么了?”我问道。
胡玉卿回过神,给我夹了另一道菜:“没什么,吃你的!”
我乐得开心,指使他给我不断地夹菜,享受着皇帝般的待遇。
正吃到一半,一个人突然冲了进来,掏出一个玻璃瓶朝我脸上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