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桃源花落(1)

“唉。”

闻序心中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也许阿铃说的不错,她是真的在作死吧。

激怒阿铃,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她承认她有赌的成分。

不过,现在才来说后悔,已经太晚了。

激怒阿铃,她成功了。

那么,只有继续赌下去了。

闻序的眼神一变,她抬手微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压了压衣服内侧的平安符,而后,不退反进。

绕着阿铃一个转身,紧紧一个瞬息,闻序便已经来到了阿铃的身后。

人的适应能力果然强大,就在刚刚,她会因为陡然看到一张五官扭曲的脸而被吓到经脉紊乱而吐血。

而现在,即便前后左右,到处都是血红的眼珠子,闻序心中却已经没有了害怕。

有的,只是木然。

或许,这是因为麻木了吧。

她被包饺子了。

阿铃瞬间内失去目标,变得更加暴怒,原本已经猩红的眸子,此刻已经漫出了血泪。

她转身,迅速找到了闻序的踪影。

“想跑?”

“你跑得了吗?”

阿铃张牙舞爪的,原本红色的指甲,转眼已经变黑,并且在快速地变长。

闻序盯着阿铃那长长的黑指甲,心想,就这鬼样子,头再铁,在阿铃这长长的黑指甲

风兽趴在闻序的口袋里,瑟瑟发抖,不知道的,还以为闻序兜里揣了一只挖洞的老鼠。

“你误会了,我没想跑。”

闻序听到自己的声音正在向阿铃作答,她重新外放的神识之中,甚至观察到了自己的脸上,勾起了一抹轻笑。

“我还等着你请我喝一杯喜酒呢,不过,新娘子,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客人的吗?”

“你!”

阿铃怒极反笑,“好好好,既然你这么想要喝喜酒的话,那你就留在这里吧!”

阿铃那已经长到了至少二十厘米长的黑色指甲,像利剑一般,直接刺向了闻序的眼睛。

闻序偏头一躲。

好家伙,这是要弄瞎她啊。

不过,阿铃没有得逞。

阿铃当然不会得逞,因为她的指甲没有靠近闻序,就已经再以闻序为圆心半米的距离内,被闻序身上的灵气罩给挡住了。

灵气罩这东西,遇强则强。

如果说平时没事儿的时候,灵气罩像是一层无形的水凝膜,那么在遇到的物理攻击的时候,它就变成了结实的钢化膜。

还是加强版的。

阿铃的利爪不光没有伤到闻序分毫,反而还因指甲与灵气罩的亲密接触而产生喷发的火星。

那些火星反弹至阿铃身上,这些混杂着灵气的火星,直接给阿铃的魂体灼烧出一连串的窟窿。

阿铃尖叫一声,也正是因为这一声痛苦的尖叫,反而暂时阻止了送亲队的那些“人”攻向她的速度。

也是。

阿铃给大家打了个样。

结果不光钱定海没有伤到闻序,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自作自受,也难怪其他“人”犹豫了。

抓紧他们犹豫的空档。

闻序快速起式,废话不多说,普攻不必,小招浪费。

闻序没有保留,用尽她能调动的所有灵力,攒劲,聚气,加强版清洁术一秒之后,在阿铃的脚下绽放。

飞沙、走石。

当龙卷风熄落,当黄鹤最终飞远之后,闻序向四周张望了一下。

月光之下,哪里还有什么芦苇荡。

哪里还有什么送亲队伍。

哪里还有什么鬼新娘。

有的,只是一个站在黄沙圆坑里头的人。

这一刻,天地之间,是极为安静的。

穹顶之下,只有闻序一人孤零零地站着,而她的脚下,是大片的黄沙。

这一刻的闻序,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是在沙漠中迷路的旅人。

灵气罩归于无形。

原本灵气罩上,那些沾染的焦黑苇絮,此刻已经变得干干净净。

“还是有点清洁效果的。”

闻序很满意身上的灵气罩重新变得干净了,不过,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走为妙。

随着她的行走,沙地里头,并没有留下脚印,反而出现了一道一米长的痕迹。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估计会误会的,会认为这是什么庞然大物留下的痕迹。

事情的真相只有闻序清楚,这是她的灵气罩留下的痕迹。

闻序没有忘记这些黄沙

为避免自己躲过了流沙,转而陷入了泥潭,闻序索性将灵气罩的半径防得更大一些。

这样走起来,好歹也安全一点。

闻序这边没走两步呢,就在刚刚发生打斗的那块地方,一群人影从地上冒头,像水里的海藻一样,波浪状地向上升起。

最后,又立在了原地。

如果闻序的神识没有看错的话,连之前的轿子都已经重新出现了。

“……”

怎么回事儿?

闻序很快懂了。

在又一次灭了他们,而过了不到半刻钟的功夫,阿铃他们像雨后的春笋一样,再一次长出来的时候。

闻序明白了。

她的加强版的清洁术,能造成的伤害,只有物理攻击。

而阿铃他们都是魂体,这个地方又是他们的主场,闻序的大招对他们没用,想想也能理解。

阿铃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于是这回的阿铃,五官也不扭曲了,声音也不嘶哑了。

长着一张正常的脸,嘴角上却勾着明显不正常的笑,“别白费力气了,你杀不了我们的。”

“呵。”闻序不雅地翻了一个白眼,冷笑道:“说得好像你拿我有办法一样。”

阿铃向钱走了两步,慢悠悠地说道:“好啊,既然我们都拿对方没有办法的话,不如,你把你身上的乌龟壳取掉吧。”

“???”

闻序惊讶地看着阿铃,难以置信地道:“朋友,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以为她傻吗?

她就是再傻,也知道保命要紧。

阿铃被闻序这么一问,像是好心提议,然后不被对方理解的人。

她委屈地道:“我就这么一说,听不听随你,不过……”

再抬眼时,阿铃的嘴角已经挂着邪笑了,“这里没吃没喝的,你以为,你能撑得下去吗?”

嘿,她还委屈上了。

闻序看着阿铃,“我谢谢你啊,不过,这种事情就不用你来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