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怎么样让林品尊回头检测呢？
闻序有些发愁。
她不是真的傻，在林品尊又一次试图把手里的玉如意递给自己的时候，她没有错过林品尊藏在眼底的希冀。
看得出来，林品尊早就倦了。
让他返工？
恐怕他会觉得自己站着说话不腰疼。
闻序想了想，问道：“为什么要这样一片片测呢，为什么不能一次测好几株呢？”
先给它们按照区间分块，一半一半检测，若有异样，继续缩小排查范围。
“我知道你的意思。”林品尊表示了解，但话锋一转，说道：“其实这个方法，我们用过的，但是最终我们还是决定一片一片检测。”
“是因为这样做更准确吗？”
“用我爷爷的话来说，这叫‘过筛’。”林品尊有些无奈地说道：“灵植的数量，实在太少了，所以比起时效性来说，准确性对于灵植院更重要。”
好吧。
反正灵植就在这里，这个月漏了测不到，下个月测的时候就会发现的。
就算下个月发现不了，以后也总会发现的。
毕竟“过筛”嘛，如果每一次检测的时候，都漏了这一棵已经成为灵植的九节茶，那么有问题的人，就是林品尊了。
心里虽有这个想法，但闻序还是看不下去了。
要是她周身的灵气罩可以收放自如的话，就好了，那样的话，她就可以自己上手检测，而不用担心自己周身过高的灵气引起别人的关注了。
闻序凝神，神识落在自己周身的灵气罩上，试图慢慢地将灵气罩往回收。
但是就像她之前试过的数十次一样，她周身的灵气罩虽然的确可以往回收，但每次只能往回缩小一点点。
这或许是空间对她这位宿主，执拗的保护吧，闻序如是想着。
逛着逛着，已经逛到了2号田的闻序，用尽浑身的演技，惊讶地看着2号田，“林品尊，你看看这棵九节茶，它的长势这么突出，它怎么就不是灵植呢？”
“灵植长势确实比普通植株好一些。”林品尊无奈地看着站在2号田大惊小怪的闻序，“但并非所有长势好的植株，都是灵植。”
闻序明白，但这不妨碍她在已经知道结果的情况之下，故作怀疑。
“我真觉得这株九节茶，它就是灵植。”闻序看着林品尊的方向，“真的真的，你要不要过来重新检测一下，我觉得站在它的周围，空气都清新很多呢。”
“…………好吧。”
林品尊觉得自己不太可能遗漏检测的，但是看闻序这么笃定的样子，重新测就重新测吧。
林品尊走到了闻序的身边，“哪棵？”
闻序哪里会直接点出哪棵啊，她圈了一个范围，“我看这一小片都挺好。”
行吧。
林品尊不在多言，利落地开始返工。
闻序笑眯眯地看着重新检测的林品尊，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这玉如意的时候，那时还是在金鼎山上。
当时她站在彩虹桥八鼎峰的这一头，远远地看着洛霆带着林品尊几人站在老榕树下。
那时候闻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之外，其他很有可能是异能者的人呢。
小心谨慎的她，当时甚至不敢凝神用神识注意观察。
想到了，就问了。
闻序跟在林品尊的身后，好奇地问：“对了，金鼎山上的那棵老榕树也是灵植吗？我看你当时也在检测。”
“不是。”
“不是？”闻序诧异地看着林品尊。
从她的角度，闻序只能看到林品尊的侧脸，但是，她从他的脸上，没有看出任何说谎的痕迹。
可是当时她在林品尊几人离开金鼎山之后，也去看了那棵老榕树。
虽说她没有在老榕树的身上，看到像玄心莲和眼前的这株九节茶一样，周身泛着或深或浅的灵光，但当她的手抚在老榕树上时，她明明感觉到了一股似委屈、似骄傲的复杂情绪。
虽若有若无，但的确存在。
可林品尊也没有必要骗自己。
就算林品尊在骗自己，那么已经开始病急乱投医的钱翁呢，如果金鼎山上的老榕树已被确认为灵植，那么钱翁何必上门找自己？
“咦？”
就在闻序胡思乱想的时候，一直平平静静的玉如意，在这一刻泛起了红光。
“还真是！”林品尊惊讶地看着闻序，“你怎么看出来的？”
“可能？我天赋异禀？”闻序笑着，含糊地道：“可能我运气好吧，我又没有系统学过怎么判断灵植，我怎么知道，但你相信直觉吗，我的直觉告诉我，它可能是。”
“可能因为你拥有木灵根的原因吧，天然就对灵植亲近。”
不用闻序过多解释，林品尊自己就替闻序给出了“合理”的理由。
——
闻序提醒林品尊，重新检测，进而发现了九节茶灵植的事情，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
林品尊虽然出于不独占功劳的目的，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爷爷林教授。
但林教授和林品尊一样，也觉得这是因为闻序有木灵根的原因。
其实最重要的是，灵植就在那里，早发现，晚发现，它都在那里。
如何发现地里的灵植，不重要，如何能培育出灵植来，这对灵植院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但林教授依然很高兴，他问他孙儿，“闻序的借书证办下来了吗？”
林品尊愣了愣，说道：“不清楚，这个我没问。”
“那你有空的时候问问。”林教授兴冲冲地拿一张纸，刷刷几笔，写下了书单，然后递给林品尊，“你让她把这十本书尽快啃了，然后来找我。”
“好。”
林品尊看了他爷爷给的书单，发现其中三本书他都有。
于是当他来到金鼎路2号时，手里顺便带了这三本书，然后转达了他爷爷的意思。
不知为何。
林品尊的目光里头，透着一股浅浅的同情。
闻序接着林品尊先借给自己的私人藏书，还没有谢过他，就听到林品尊的声音继续传来，“记得每天给我爷爷写读书笔记。”
“啊？”闻序愣了愣，“你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