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师傅被闻序直白的回答噎住了。
也是，她说的不错。
如果她什么都会了，梦姨也不会把人交给他了。
胡师傅目光微敛，冷淡地道：“进来吧。”
闻序再一次踏入测试室，她原以为自己马上要拜师了，会激动成一个语无伦次的傻子。
但其实，她走近胡师傅时，心情还算平静。
毕竟情绪是能感染人的。
闻序虽不认为自己聪明绝顶，也不认为自己的情商有多高，但别人的情绪，她多少还是能感知得到的。
胡师傅手里拿着一块小小的青铜碎片，五指一握，他把碎片握在手心里，然后背过手去。
他的目光落到了闻序身上，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淡淡地道：“你的情况昨天梦局跟我说了，五行灵根，还是五行天灵根，是很不错。”
但可惜了。
胡师傅问闻序，“你打算修行哪个方向，选一个。”
“只能选一个吗？”闻序的目光落在地上的青铜碎片上，依她的喜好，按她的职业，她当然首选木灵根。
但是，这口青铜鼎。
如果她需要参与修复工作，那是否需要修习金灵根或火灵根方向的功法？
呵，她还挺贪心。
看出了闻序的纠结，胡师傅心中暗自叹气，但既然梦姨把人交给自己，他该给的建议，还是得给。
“的确，你的灵根就算在修真鼎盛的年代也难得一见，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也会贪多，这是人之常情。”
“但就算在灵气充沛的当年，选择双修或三修的人，也是少之又少的，毕竟人的精力有限。”胡师傅看向闻序，“如果我是你的话，即便我拥有五行灵根，我还是会选择专精一个。”
更何况如今灵气稀薄，贪多，更是大忌。
既要又要的事情，人人都想，但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既能又能的美事。
“听说您是金木灵根，那您修习的是哪个方向呢？”闻序问道。
既然以前的人会是她将来的师父，那么师父最拿手的专业，也是她择业参考的重要依据。
“我不一样。”胡师傅说道：“我当年有不得不修习两种灵根方向的理由。”
闻序想了想，既然玄冥鼎的确是她弄坏的，那么，她就先跟着学金灵根方向的功法。
等这事一完，她再转为木灵根方向。
心中有此决定之后，闻序回答道：“我也选金木双灵根方向。”
胡师傅皱了皱眉头，“呵，随你。”
话已至此，他仁至义尽。
听不听，随她。
胡师傅想了想，问道：“金小鲤已经把你的身份卡牌给你了？”
闻序点点头，“是的，刚领的。”
“一会儿去退给她吧，这样不合程序。”胡师傅淡淡地道：“如果你要考我们单位，记得今年10月报名。”
嗯？？？
闻序突然握紧了手里刚刚领到了的身份卡牌。
什么意思？
难道这身份卡牌代表了她已拥有了编制了吗？
这小小的测试室挺安静的。
安静到闻序觉得自己有些幻听了。
她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像是被石子砸破的玻璃一样，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
她稀里糊涂到手的，还没有捂热就飞走的编制啊。
但……
闻序不解地看着胡师傅，“这身份卡牌不是方便我向您拜师请教的吗？”
“不必如此麻烦。”胡师傅从闻序的身边擦肩而过，“来我办公室，我给你金木两个方向的功法，你自己先看看，有不懂的地方，你问洛霆。”
“……”
闻序就是再傻，她也听出胡师傅并不想收徒了。
但闻序想为自己争取一下，接过了胡师傅给她的两本功法，她厚着脸皮道：“师父，那咱们现在该如何拜师呢？”
是否还按古时候那套走？
如果不是的话，那又如何操作呢。
“现在不兴这一套，你也不必叫我师父。”胡师傅在位置上坐下，说道：“有问题，问洛霆就好。”
“……”
闻序不是不想把昨天梦局的话搬出来，但如果真是这样才能拜得了师的话，那有什么意思呢。
还不如不拜。
闻序虽然失望，但是也不是不能接受。
有些东西，虽然曾经有机会得到，但既然没有得到，那就说明它和自己有缘无分。
可惜归可惜，但也没多可惜。
闻序点点头，“好。”
闻序从胡师傅这里得到了洛霆的联系方式，但心里也没多少起伏。
如果梦局已经发话了，胡师傅都不收自己为徒的话，那么洛霆会教自己吗？
闻序心里已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了。
刚到手的身份卡牌退给了金小鲤，闻序心中可惜，连脚步都沉重了几分。
她走向了电梯，但突然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没有身份卡牌，她要怎么下电梯？
——
“老胡，她资质不错，我们需要这样的人才。”胡师傅办公室里，已经收到风声的梦局如是说到。
“人才？”胡师傅轻笑一声，“一个走了狗屎运的什么也不懂的呆子，一个潜在的自以为是的犯罪者罢了。”
梦局皱了皱眉头，“老胡，你这是偏见。”
“偏见？”胡师傅摇了摇头，“难道我说的话是我瞎编的吗？”
老胡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梦姨，你相信她说她控制不了神识覆盖范围的话吗？如果她控制不了神识的控制范围，那么她是怎么做到让彭昌明在直播前失控的呢？”
“作为一个异能者，她对一个普通人动手，她就对吗？”胡师傅说道：“为了正义？呵，自以为是，她有什么资格？”
“呵，她还挺能给自己创造不在场的证明的。”胡师傅讥笑地道：“如果她真的像她表现出来的这么无知的话，那么，她就是一个天生的犯罪者！”
“老胡！”梦局眉头立起，“你过了。”
——
闻序脚步一顿。
原来是这样吗？
天生的犯罪者……
闻序敛了敛眸，原来是这样。
一切都有了解释。
退还身份卡牌的失望，这下彻底淡去了。
胡师傅说得还是挺有道理的，闻序淡淡地想着，不过，她应该……还有救吧。
闻序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有救的。
身上的拘谨，在这一刻消失了。
闻序能感觉得到，空间之中微微震荡了一下，像是地龙翻身，只是不知发生在何处。
闻序脚步轻快地走向丝丝：“丝丝，不好意思，还要麻烦你一趟，请帮我开一下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