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闻序接过了沈鹤递给自己的糖,剥开一颗吃了。
此刻的她,脸色稍微比刚刚好看了一些。
沈鹤以为是糖起作用了,见闻序脸色好转,放下心来,恢复了轻松模样。
老同事聚餐,自然少不了闲话老东家的。
尤其沈鹤的岗位也忙,自然积累了一肚子的话要说的。
叽叽喳喳地吐槽完了最近她在公司的糟心事,而后,又聊起了刚刚的电影,多数时候,都是闻序在听,沈鹤在说。
说到畅快处,沈鹤电话响了,是她家老公来电。
“喂?”
“啊。”
“我在福旺广场呢,跟我以前的同事一起呢,啊?不用来接我,我自己打车回去。”
“啊?哦,大概吃完得十一点吧。”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你好啰嗦啊,等你等你。”
“谁哔哔赖赖,你才哔哔赖赖呢,就你话多。”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对了你饿吗?要带东西吗?”
“什么?你要吃炸鸡?你还要喝奶茶?这大晚上的……好好好,不过你先把宝贝哄睡了再说……”
锅里的水开了,闻序开始下菜。
她的嘴里还含着沈鹤给她拿来的糖,不过,她这会儿只觉得嘴里的糖不甜了。
这不能怪她。
这可不是她的味觉出现了问题,只是对面那个女人,这会笑得比糖还甜。
沈鹤挂了电话,锅里的菜刚下,还没有煮熟,沈鹤作为一个刷短视频爱好者,自然有空就不会放下手机的。
“哎?”沈鹤的眉头飞舞着,“这人不就是那天在金鼎山打人的那男的吗?”
“是的。”闻序点点头,视频里正是林贺儿的前夫。
“我去,这人哪里来的这么厚的脸皮啊,这脸皮比城墙还厚吧。”沈鹤嫌弃地看着短视频里头林贺儿前夫的表演,“居然还在这里直播哭诉呢,看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要不是我之前看了金鼎山上的视频,我都要信了他的鬼话了。”
闻序的眉头和沈鹤一样,也皱了起来。
没用吗?
果然还是她太弱了。
闻序没心情不好了,连锅里已经熟了的牛肚都不想捞了。
沈鹤看着正在短视频平台直播的林贺儿前夫,不可思议地对闻序说道:“这人哪来的脸,说自己除了上一次情绪太激动之外,从来不会家暴,也最痛恨家暴的啊。”
“我去,还说自己被家暴?”沈鹤一拍桌子,“把别人当傻子吗?是,家暴不分男女,有些丈夫也确实是家暴的受害者,但这人他像吗?”
闻序摇头,肯定地道:“不像。”
“是啊。”沈鹤赞同地道:“就那晚的视频,他一副要把他前妻往死里撞的样子,就不像是他说的那种没脾气,只会在家里挨打受气的人。”
“谁信啊。”沈鹤惊呆了,“不会吧不会吧,这种话真的有人相信耶。”
“这些人是蠢还是坏啊,我天,长见识了。”
“哎哟,他说话矛盾不矛盾啊,什么希望网友不要打扰他前妻,但是他专门开这个直播,不就是为了让网友‘打扰’他前妻嘛!”
“啧啧啧,这人可真够虚伪的。”
然而下一秒,沈鹤惊道:“我去我去我去,序序你快过来看,你看着男的他在干什么呢!”
“怎么了?”
“你来看!”
闻序快速起身,坐到了沈鹤身边的座位上,“我看看!”
也不知怎么回事,原来还像是林妹妹一样在病床上潸然泪下的男子,忽然间眼里凶光毕漏,他恶狠狠地看着病房里的床头柜,像是看杀父仇人一样,充血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
他从床上蹦哒起来,左右手像是风车一样,噼里啪啦地开始对床头柜扇巴掌。
用力之狠,见所未见。
他一边打着,嘴里头还骂骂咧咧个不停:
“臭娘们儿,钱呢,钱都藏哪里去了!”
“我今天要弄不死你,我TM的就跟你姓。”
“钱呢,拿出来,你居然还敢见死不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有多难,你就这么狠心要看着别人活活逼死我吗?我让别人剁手了,你就开心了?”
“帮我贷一下款怎么了?我可是你孩子他爸啊!”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看你TM的就是欠教训!”
“……”
“……”
“……”
弹幕上的人都惊呆了。
谁也没有想到,刚刚还在哭哭啼啼的人,这会儿会突然暴起。
更诡异的是,一个包裹成木乃伊一样的“病人”,居然如此灵活。
和弹幕一样惊呆了的,还有男子身后的老妇人。
老妇人虽然不知道她儿子又弄什么幺蛾子,但是她很清楚地知道,不能这样下去。
这样下去,不光他们无法达到目的,他们自己的名声也会臭了的。
人活一辈子,就活一张脸,这让一直有着这样的人生信条的老妇人,如何能接受?
这让她以后怎么回老家。
哦。
不用。
现在人手一部手机,她就是不回家,也会被老家的人笑死的。
逆子,逆子啊。
老妇人上去拉她儿子,希望她儿子不要抽风,至少不要再镜头前抽风。
然而一个年老力衰的老妇人,如何是一个壮年男子的对手呢,尤其这个男子已经在盛怒的失去理智的状态下。
老妇人在拉扯男子的时候,被甩了一膀子,由于惯性作用,她控制不住身形,一下便撞在了隔壁的病床上。
“哎呀!!!”老妇人一声痛呼,然而痛呼不但没有将男子的理智拉回来,还让男子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老妇人忙扶腰,脚底抹油,熟练地避开她盛怒的儿子。
弹幕上炸开了。
说什么的都有。
没过多久,林贺儿前夫的直播间便被封了。
沈鹤生气地道:“我就说他是装的吧,包得可可怜怜的像是粉碎性骨折了一样,身手却比哪吒还要灵活。”
“呸呸呸,我怎么会拿他和哪吒比呢?”沈鹤万分嫌弃,“哪吒可是我的男神,他和哪吒比,他配吗?”
“我说他们已经离婚了,这男的为什么还在金鼎山上堵他前妻呢。”沈鹤摇摇头,“我之前还以为是为了情呢,原来说到底是为了钱啊。口口声声说他父母一月给他八千一万钱零花,父母都能给,老婆怎么就不能给?我就不明白了,他到底怎么好意思啊。”
闻序摇摇头,“谁知道呢,我也是第一次见当寄生虫当得如此清新脱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