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少烦

“催什么?好了我自然就带过去了。”易神医很不耐烦地说道。

今芳似乎已经习惯了易神医这种恶劣的态度,依旧是保持着温柔的微笑:“是我太着急了,抱歉,易神医。”

说着,今芳华的目光落在了陆宁晚的身上,眼中迅速地闪过了深意。

“晚姐姐,我来帮易神医,你去休息吧。”

陆宁晚的目光落在了今芳华的唇间,冷不丁地说道:“你的唇脂怎么花了?”

今芳华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唇。

她来的时候是精心打扮过的,还特意在嘴唇上涂上了沈唯玉最喜欢的醉海棠色的唇脂。

而现在她已经摸不到唇脂的痕迹,只怕是被沈唯玉不小心蹭掉了。

“我刚刚喝了些茶水,许是不小心蹭掉了吧。”今芳华故作镇定地说道,她觉得只是凭借着这个,陆宁晚应该不会多想的。

“这样就不好看了,我房间里有新到的唇脂,你要同我一起去试试吗?”陆宁晚微笑着说道。

今芳华看了看易神医,正打算拒绝,就听易神医开口道:“行了,你们俩都走,少在这烦我!”

被噎了一下,今芳华捏了捏拳头,笑容有些勉强:“那好吧,晚姐姐,我跟你一起去试试。”

到了陆宁晚的房间之后,今芳华看着房间内华丽的摆设,眼底迅速地掠过了一道阴霾。

这里是陆宁晚和沈唯玉的婚房,里面的每一个摆件都是价值连城的。

虽然她在忠义王府也过着富贵的生活,可王爷又如何能和太子相比?

忠义王府没有太子府气派,她的房间没有太子妃的房间华丽,她过的生活也没有太子妃的体面舒适。

而原本这里的一切,应该是属于她的。

陆宁晚让今芳华坐到了梳妆镜前,望着镜子中倒映出的那张俏丽又纯净的脸,她简直是无法想象今芳华这美丽的皮囊下竟然包裹着一颗黑到极致的心。

今芳华坐在凳子上,她感受着身后陆宁晚贴近了她,但是按照她现在的角度却看不到陆宁晚,这让她有些惴惴不安。

陆宁晚拿起了拉开了梳妆台上的小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盒新的唇脂,放到了今芳华的面前:“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今芳华打开一看,只见石榴色的唇脂色泽明艳好看,还自带着一股她从来没有闻过的淡雅清香。

眼神不由得流露出了渴望。

她一向是注重打扮,尤其是喜欢收集各种胭脂水粉,故而她的妆容和穿衣风格都是京城里的那些贵族女子们喜欢模仿的。

可这种色泽纯正又那么好闻的唇脂,她还是第一次见。

“这唇脂是西域进贡来的,只有一盒,是本宫和太子殿下成亲后没多久,母妃赏赐给本宫的。”陆宁晚轻柔的声音在今芳华的耳边响起,“怎么样?是不是很美。”

“确实是很美。”今芳华垂眸遮住眼中一闪而过的妒忌,心中也滋生出了对云琴依的不满。

口口声声说将她当亲生女儿,但是有独一份的好东西,却还是给了陆宁晚!

“平日里我也不太喜欢这种过于艳丽的颜色,就把它送给你吧。”陆宁晚浅笑着道。

“这是母妃送给你的,若是给我,不太合适吧?”今芳华轻声道。

没有忽略今芳华看向那盒唇脂时眼中流露的渴望,陆宁晚亲自打开了唇脂,用指腹蘸取了一些,动作温柔的涂在了今芳华的唇间。

今芳华的身体猛地僵住,她并不习惯陆宁晚对她这么体贴和温柔。

伴随着唇脂在唇间晕染开,淡淡香味也弥散开,让今芳华的眼神流露出了痴迷。

这唇脂的质地,也是一顶一的好。

“看,多适合你。衬得你更加是好颜色了。”陆宁晚语气感叹地说道,“芳华,你自幼就在母妃的膝下长大,除了太子殿下和忠义王,母妃最疼爱的便是你了。不过是一盒小小的唇脂,送给你,也算是它找到了真正的主人。”

这话说得今芳华心里一阵熨帖,但表面上却还是做出了谦逊的样子:“蔓姐姐说笑了。如今你我都是母妃的儿媳,母妃对你我都是一样的。”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今芳华的话锋紧跟着就是一转。

“这唇脂里面掺了什么吗?怎么这么香?”

“掺了一种叫冷颜的花,是西域那边独有的。此花美的遗世独立,倒是和你很配。”陆宁晚笑着说道。

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花,今芳华心中有些不服气。

她最讨厌的就是陆宁晚总是装作什么都见过的,学识渊博的样子。

女子本来就应该打扮得美丽,性情贤淑,把心思都用在伺候夫君,孩子,公婆上。

像是陆宁晚这种性格要强的,怪不得沈唯玉不喜欢。

她是男子,也很难喜欢这样反叛的女子。

这么想着便觉得陆宁晚配不上唇脂,今芳华便直接将唇脂盒子拿了起来:“谢谢蔓姐姐。”

见今芳华收下了唇指,陆宁晚的笑容更加深刻:“不必谢。我们去看看太子殿下吧,易神医应该已经将药膏准备好了。”

今芳华也挂念着沈唯玉的情况,便点了点头。

等陆宁晚和今芳华一同来到沈唯玉房间的门外时,就听到了他发出的杀猪般的叫声。

“太子哥哥!”今芳华神色一变,提着裙子便急匆匆地进入了房间内。

陆宁晚还是步伐闲适,慢悠悠地跨过了门槛。

越过屏风来到里面的寝室,陆宁晚看到了有些辣眼睛的一幕。

沈唯玉趴在床上,他后背也有一道很狰狞的伤口,已经溃烂了。

而易神医正拿着冒着热气的一坨黄色的软绵物体,往沈唯玉的伤口上涂抹。

看着那坨黄色的物体,陆宁晚觉得自己的胃翻腾了一下。

易神医一点也不温柔,甚至可以称之为粗暴,三两下就将那条长长的伤口都涂上了药:“别叫了,尊贵的太子,你这伤都是被毒器所造。若是不尽快给你涂药治疗,皮肉彻底烂掉,就再也长不好了!”

“那,那可不可以让别人给我上药!”沈唯玉还没有受过这种苦,一张脸已经白得像是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