蟂太守,来者何人?”
丹阳都尉见太史慈色变,不禁问道。
“没什么,一位故人罢了。”
太史慈捏着拜帖,脸上阴晴不定。
“你们先退下吧,等我见完来人,再议此事。”
丹阳都尉看着那方拜帖,心里立刻起了疑心。
但他不敢追问,只好道:“诺!”
山越首领则没那么多心思,干脆了当地拱了拱手,边往外走。
两人退出大堂,正好看到一个儒雅文士,在侍者的指引下走进了府中。
文士经过两人身边的时候,还投来一个善意的眼神。
山越首领注意力完全不在文士身上,仍自顾自往门外走。
丹阳都尉心中却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
应该是那位扬州都督派来招安的使者无疑了!
看来,免动刀戈的办法,也不是没有。
……
堂内,却又是另一番场景。
儒雅文士一上堂,便看到了一个猿臂大将背对着他,正在擦拭着一柄明晃晃的长剑。
儒雅文士面容一顿,但立刻又浮出笑容:“子义,别来无恙乎?”
猿臂大将猛然转过身,怒视儒雅文士:“吕范,汝来此何干?”
虽被人直呼其名,但吕范却仍保持着笑容:“神亭一战,与君久别,思念犹甚,特来拜访!”
说着吕范便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太史慈也不是不识礼数的人,虽然冷哼了一声,但还是回道:“子衡请起罢!”
吕范挺起身,这才有空好好打量起太史慈。
其实他与太史慈素未谋面,只是互相听说过罢了。
此时见到真人,立刻心生感慨。
此人英眉美髯,猿臂蜂腰,端的是英武不凡!
难怪孙策对他念念不忘!
“子义居此,实在如宝玉蒙尘,黄钟毁弃啊!”
吕范又打量了一下四周,原来这所谓的“丹阳郡府”,虫吃鼠咬,大有破败之相。
不过正好,可以用它作开场白。
太史慈却依旧不给他好面子。
“我居此间,非为享乐,但求击贼耳!”
吕范仍面不改色,心中却大为赞赏太史慈的口才与气节。
“子衡就不必再兜圈子了!”
“汝可是为那袁显能,作说客而来?”
太史慈掂量了一下手中长剑,又不善地看向吕范。
吕范终于楞了一下,旋即色变:“啊?”
心中却道:我怎么就成了袁耀那厮的说客了?
不过他反应过人,立刻明白了太史慈为什么会这么想了。
在天下人眼中,孙策现在仍是袁术部将的身份。
像孙贲、朱治这些孙坚的旧部,现在虽然和孙策走得很近,但从表面看,也可以看作是袁术势力内部的一个山头。
就算是吕范这种从未被袁术任命,是孙策的私属幕僚之人,也会被人看作是袁术集团的一份子。
就比如徐州牧陶谦,就曾把被孙策派去广陵接吴夫人的吕范,当作了袁术派来的斥候抓起来过。
所以太史慈把吕范理解为袁耀派来的说客,就不足为奇了。
“子义误会了,吾并非袁氏说客,而是以孙氏使者的身份,来与你相谈的!”
吕范解释道。
孙氏?
哪门子孙氏?
太史慈脑中第一反应是在想,哪方诸侯姓孙?
没有啊!
但很快,太史慈就想明白了。
原来你吕范代表的是孙策那厮,但孙策是袁术袁耀父子的打手,你不还是袁氏父子派来的吗?
“子衡,我已弃文从武,这些弯弯绕绕,我已经不喜欢了。”
太史慈眼神变得冰冷,耐心也将耗尽。
吕范有些无语,你这人怎么说不明白呢?
“子义兄,我真的只代表富春孙氏,只代表吾主孙伯符一人!”
“袁耀小儿,我不屑与之为伍!”
听到吕范直呼袁耀名讳,甚至骂袁耀是“小儿”,太史慈当即一愣。
这是怎么回事?
“汝主孙伯符?”
太史慈疑惑道:“如此说来,你只是孙氏的家臣,并非袁氏之臣?”
“正是如此!”
吕范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目前来说,我确是孙氏家臣,但未来……必是孙氏之臣!”
太史慈终于听明白了。
原来孙策那厮在密谋造袁家的反啊!
最起码,孙策是想脱离袁术势力了!
太史慈面容稍一放松,但转念他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汝还敢在此大放厥词!”
唰的一声,太史慈手中的长剑,已经是架在了吕范的脖子上。
“汝以为吾不知乎?”
“此番袁耀来讨泾县,就是借汝主孙策之兵而来!”
“汝还敢在此戏弄于我!说你与袁氏无关乎?”
吕范心中一凛,知道太史慈说到关键问题上了。
但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子义以为,袁耀现在手下那八千兵士,是借吾主孙策的吗?”
“不是吗?”
太史慈冷哼一声。
吕范同样冷哼一声:“子义恐怕不知其中实情吧!”
“袁耀小儿有多么奸诈阴险,汝恐怕也一无所知吧?”
太史慈不屑一啐:“这又与那袁家小儿何干?汝主孙策乃袁术之将,调兵遣之,袁耀子为父将之,其中又有何实情?”
“听说,袁术之所以派汝主孙策征战江东,是汝主孙策向袁术保证,要为他征得三万江东精兵的吧?”
“谣言!”
吕范忽然怒声骂道:“这简直是一派胡言!”
“他袁术何德何能,能驱使”
“那可是八千士卒,整整八千士卒!”
“你知道八千虎士,于此乱世能成就何番事业吗?”
“吾主孙策渡江时,兵士不过半万之数,但如今,竟于江东称雄!”
“当此用兵之际,怎可假兵于他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