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祈言回去之后,第一时间到一楼的洗手间把自已身上的血迹都冲洗干净了,顺带着还轻手轻脚的把所有东西全部复原,又重新戴上了项圈。
他其实也知道自已的这种行为绝对瞒不过喻疏寒。
但掩耳盗铃一下也是好的,至少可以表明态度,侧面告诉铲屎官自已没有那么嚣张和理直气壮。
重新回到鱼缸里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白祈言躺在水底一动不动。
他其实是在思索时谦说的话。
什么叫真身又被毁?
虽然白祈言目前的确不知道自已的真身情况如何。
可他充其量也就是一只猫妖而已。
在茫茫六道,可谓是不值一提。
谁会闲的没事毁他真身?
白祈言莫名又想起了他曾在轮回镜中看到了自已的前世。
在托生成猫之前,曾在地狱道受刑三千年,恶鬼道苦熬三千年,后来又在畜生道轮回数百世。
他就算再傻,也猜到自已曾经可能造过大孽。
但具体情况如何,他也不知道。
时谦说铲屎官烧掉了他的真身法相、毁了他的神位。
他……
曾经有过神位吗?
白祈言知道自已不应该去想这些、更不应该相信时谦的话。
但事关已身,又有几人能不多想?
这样想着,白祈言突然记起自已还有个系统。
“小六!”
【我在。】
白祈言问道:“那个时谦,到底是什么东西?他根本不属于这个位面。”
【e……这个,小六也不知道呢。】
“……”白祈言猜到它会这么说,也没生气。
“不知道就算了,我再问你,这个东西在这个位面……应该是我怎么来的、他就是怎么来的吧?”
【宿主,您的意思,小六有点听不懂。】
“……”白祈言:“我的意思是说,他应该不可能把自已的真身带过来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白祈言就只觉得头皮发麻。
万一对方是个邪魔或者大妖怪,还把真身带过来了。
那岂不是降维打击?
别的不说,如果白祈言自已的真身在这里,毁灭任何生物都像人类用开水浇蚂蚁窝一样简单。
小六终于听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即便有些无语。
【亲,您多虑了,这是不可能的。】
白祈言:“为什么?”
【位面局有战力平衡系统,任何一个位面,都不允许有超过位面维度的战力存在。】
话是这么说,可白祈言的思维已经完全被打乱了。
只要一想到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出现了,他就觉得很慌。
“可如果你们的什么系统有用的话,这人压根就不该存在。”
【亲,您先放轻松,不要慌。】
小六耐心解释。
【比如说,电话的工作原理是基于声能与电能之间的相互转换以及电信号的传输,即便这个位面有外来者,来的也只有可能是魂魄,就像您无论再怎么打电话,传输过去的也只有声音,不可能把肉体传输过去。】
白祈言:“……OK,懂了。”
还好还好。
只要对方的真身没过来,一切都不是问题。
以后找到机会,他还要把时谦弄死。
从一开始,白祈言想要杀了时谦的意愿就非常强烈。
现在看来,除了原文中的恶心剧情之外,更多的还是出于他自已的直觉。
“小六……”
【您还有事?】
白祈言在水里默默的飘上去又沉下来。
“鬼王大人一直都是鬼王吗?在成为鬼王之前他是什么?是人?是神?还是阿修罗?”
【是神。】
“?”白祈言:“天道不好吗?他为什么要去冥府?”
在六道之中,天道是福报最高的存在,据说天道众生享受着最多的幸福和快乐。
他虽然没去过,但却觉得天道肯定比冥府好。
【不知道呢,亲。】
白祈言:“……”
他刚想要再问,就听到楼上有动静。
白祈言连忙沉到水底,闭上眼睛。
装作一副已经睡着的样子。
这种情况,要说真的一点都不心虚,那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白祈言知道,喻疏寒一定会发现他昨晚的行动,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闸刀在自已头顶,却迟迟没有落下。
白祈言怕被发现,所以没敢睁眼看,只默默听着铲屎官的动静。
过了不知道多久。
喻疏寒才走过来,敲了敲鱼缸。
“你昨晚出去了?”
白祈言迅速从水面上探出头,熟练的扒在鱼缸上低头看他。
“没有啊,怎么会呢……”
喻疏寒缓缓眯起眼睛,“你要不要出来照照镜子?”
白祈言:“啊???”
白祈言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已身上。
随后,整个人呆住。
只见白色的衬衣上,多出了一些斑驳血迹。
那些血迹已经很淡了。
白祈言回来之后就去洗手间把身上的衣服都洗了。
那时候身上的血还没干透,清洗起来也不算麻烦。
只是他怕惊动喻疏寒,所以没敢开灯,也就没洗干净,留下了这么大的一个漏洞。
眼见被识破,白祈言果断松了手,让自已的身体自由下沉,最后直接躺在了水底。
“……”喻疏寒:“出来!”
白祈言当然不会就这么轻易的出来。
他双手交叠于腹部,姿势无比安详。
而且现在就算他想要冒泡回应,都没气了。
喻疏寒深吸一口气,弯腰把制冷器调整到了制热模式。
这么大的鱼缸,就算升温,一时半会儿效果也不可能太明显。
不过伴随着水温升高,白祈言身上总算开始慢慢恢复力气。
有一种尸体渐渐回暖的感觉。
喻疏寒见他依旧一动不动,再次敲了敲玻璃。
“还不出来?你在等我进去把你捞出来?”
白祈言心知躲不过,便浮上去,慢吞吞的爬了出来。
喻疏寒看着他浑身湿漉漉的样子,皱眉。
“你昨天晚上去杀谁了?时谦?”
其实喻疏寒刚下楼时看到白祈言衣服上的血迹,他的第一反应是白祈言受伤了。
但白祈言躺在水里,完全浸湿的白衬衣通透的很。
因此能够很明显的看出,他身上干干净净,压根没有任何伤口。
喻疏寒随后又想到,白祈言可能是像之前一样失去意识伤人。
可看他这副心虚的样子,显然不是。
白祈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