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激起千层浪,读书会众人顿时傻了眼。
李河她们虽不熟悉,但也知其和小乙子及赵德的关系。
此时听到他的名字,皆是看向了两人。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是证人?!”
旁人不知道,小乙子和赵德两人也是被吓得不轻。
李河怎么会是高立的人!
赵德双眼无神,只一个劲儿地重复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小乙子忽然想到李河差点没命那次,原来宋菁在那个时候便知道了……
此时,李河已现身于大堂。
“见……见过皇上,见过……各位大人……”
他战战兢兢地跪在宋菁一旁,浑身抖得像筛糠,连头也不敢抬。
连日的折磨让他惊恐万分,此刻眼窝深陷没有半点人样。
“这就是你说的证人?”
小皇帝扫了一眼高立,后者立马躬着身子回话。
“回皇上,正是。”
说着,他看向李河厉声道:“把昨晚发生的事都说一遍!”
李河闻言浑身猛地一哆嗦,整个人贴伏在地上。
“奴婢……奴婢……”
他吓得眼神四下闪躲,忽然余光瞟到了一旁的宋菁。
他想过千万回此刻的场景,却独独想不到宋菁是眼下这样的波澜不惊。
更没有一点惊讶,似乎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见她面色如常,只冷冷看着自己,李河浑身冒出冷汗,羞愧万分。
他咽了口吐沫,忽然觉得一道熟悉又阴鸷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登时浑身又抖得似筛糠。
“奴婢……奴婢……”
他只能重复这两个字,连整句话都说不出。
高立气得怒目圆瞪,“废物东西!你今早是怎么跟我说的?!”
他一边说,一边用余光瞟着小皇帝的脸色。
“你不是说,昨晚去尚衣监找宋菁,想加入读书会,可半路躲雨时瞧见她和一小太监拉扯,而后将人杀了嘛!”
高立指着李河破口大骂,“废物!吓成这个样子,连话都不会说了!”
而后笑着躬身对小皇帝道:“万岁爷,大致就是这么个情形。”
小皇帝闻言没说话,悄悄看向了谢司宴。
谢司宴却并没有看他,而是用余光瞟着宋菁。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宋菁暗暗摇头后垂下了眸子。
谢司宴见状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小皇帝也在这时开了口。
“高立所说可属实?”
面对皇帝李河不敢说话,只是跪在地上发抖。
这时,宋菁忽然开了口。
“启禀万岁爷,旁人不知,但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不怕栽赃陷害!”
李河闻言浑身发僵,连日所受的折磨脑中一一闪过。
突然,他猛地抬头狠狠砸在地上。
“高公公,您别逼我了!骗人的话……我说不出!”
高立闻言目眦欲裂,“你,你,你……”
他指着李河哆嗦了半天,“你血口喷人!这些话明明是你亲耳说与我听!”
高立又指向宋菁,“好啊!你跟他早串通好了是吧!刚刚那句话就是给他的暗号!”
“高公公,你虽一向看我不顺眼,但也不至于用此等阴险的招数吧!”
宋菁反驳,“万岁爷,小的昨日一直在读书会,我们读书会的人皆可互证!”
读书会众人早在李河翻供时,便在心中燃起了一团火,此时纷纷一呼百应,握住围栏高喊。
“我们读书会皆可互证!”
宋菁面上露出一丝讥讽,“高公公,若您还不信,大可再拿出证据来……”
高立闻言面色灰白,咬紧后槽牙瞪着宋菁。
他倒是想!
自从宋菁被带走,她的耳房便被谢司宴的人围住了,自己派去藏凶器的人根本无法靠近。
想到此,高立面色一变,万分委屈地跪了下去。
“皇上明鉴!定是他们串通好了诬陷我!我为何要大费周章害她一个长随!”
“定是她为了隐瞒真相,演这一出!凶手不是她,便是那个小乙子!按她所说,是小乙子见了尸体后跑回来告诉她们的!”
“如果不是他杀人,他为什么要害怕的跑?为何不是第一时间喊人!”
宋菁咬牙,没想到高立反应如此之快。
“雨夜看见死人,便是尔等都要被吓一跳,更何况小乙子年龄尚小!他先是回尚衣监找我们,再一起去叫禁军,敢问高公公到底是哪里不妥!”
高立被噎得说不出话,好半晌才哭着爬在小皇帝的脚边。
“万岁爷!这小太监伶牙俐齿,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小的实在不是她对手!求您给奴婢做主啊!”
看了好半天的戏,小皇帝眼里满是开心。
“嗯,你们二人所说皆有道理……”
他停顿了一下,看向谢司宴。
“不知谢卿以为如何?”
谢司宴垂首道:“万岁爷所言极是,他们二人所言皆有道理,不过宋菁的嫌疑倒是可以排除了——”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宋菁,“眼下只需查明小乙子是不是凶手即可。”
小皇帝眼睛一亮,“谢卿所言甚是,看来此案不日便能水落石出了。”
话音一落,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高立见状眼珠一转,跪着向前蹭了一步。
“万岁爷,今儿个太晚了,您也累了,不如咱明日再审吧!”
小皇帝闻言点点头,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那今日便到这儿吧,将其他人都放了,小乙子明日再做讨论。”
众人齐声应是,高立却勾起嘴角,得意地看了一眼宋菁。
宋菁心里咯噔一下,此人阴险非常,为了摘干净自己,今晚必定会对小乙子动手。
自己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情急之下,她来不及思考,只能大喝一声:“万岁爷留步!”
小皇帝脚步一顿,皱眉看向她。
“你还有何事?”
“回万岁爷,奴婢有一请求,请爷爷准许!”
宋菁恭敬地磕了个头,铿锵有力地说道:“请万岁爷准许三日期限!三日后,奴婢必将真凶缉拿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