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赫之所以能身居四品之位,虽有老丈人的鼎力支持,但更重要的是他自身的能力出类拔萃,才思敏捷,绝非庸碌之辈。
顾相轻轻一点拨,叶文赫便如醍醐灌顶,瞬间明白了其中缘由。世家之所以针对叶南嫣,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手中的那本天工开物触动了他们的利益。
一想到世家会丧心病狂的对付叶南嫣,叶文赫的嘴唇便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顾相看出他的恐惧,微微一笑,眼中却闪烁着锐利的光芒,道:“叶大人心中已有计较,本官便不再多言。只是,你该知道,这本书卷在靖王妃手中就是烫手山芋,如何处置,你也应该心中有数。”
他轻轻拍了拍叶文赫的肩膀,如同长辈对晚辈的鼓励,却又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叶文赫心中苦笑,这的确是个棘手的问题。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诚恳道:“多谢顾相大人提醒,我必会竭尽全力,妥善处理此事。”
然而,他心中却充满了忧虑。他担心叶南嫣不肯将天工开物交出,更担心因此引来的世家怒火。
于是,隔日他特意选在午休时间,前往靖王府,将自己的担忧向叶南嫣倾诉。
叶文赫看着叶南嫣,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忧虑:“儿啊,你真的是太冲动了。有天工开物这本神奇的书籍在手,为何不将它深藏不露,如今却搞得人尽皆知,世家个个将你视为头号大敌,连那些出身寒门的大臣也对你手中的书籍垂涎三尺。”
叶南嫣却毫不在意地拢了拢头发,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爹爹不必担忧。他们忌惮也好,眼馋也罢,我不给他们,他们又能奈我何?”
叶文赫叹了口气,眉头紧皱:“你不知道世家的手段有多卑劣。他们表面上风光霁月,但私下里却阴险狡诈。就算你如今是靖王妃,但只要你动了他们的利益,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叶南嫣愣了一下,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爹的意思是,他们想要杀我?”
“极有可能。”叶文赫不敢肯定,但语气却十分沉重。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他们就算现在不动你,但等你下次做出什么工艺物品的营生,保不齐他们就会动杀心。除非你将天工开物的书籍交给世家那群人,他们自然不会再忌惮你。或者”
叶文赫舔了舔干燥的唇瓣,偷偷看了一眼叶南嫣,随后便装深沉的低下头,想着等他的询问,他在顺势提出,将书籍交给太子。
因着他心虚,却没有看见,叶南嫣脸色逐渐阴沉下来,眼中更是闪过一抹凌厉的杀意。
她冷哼一声:“我叶南嫣岂是任人宰割之辈?他们若敢动我分毫,我必定让他们后悔莫及。”
她真是要气死了,一本天工开物就能让世家将她视为大敌,不知道是他们眼界太低,还是太过于自私狭隘。
她重生回来,可不是为了忍气吞声。
叶文赫微微一怔,茫然的抬头,他抿了抿唇怎么也没想到闺女不按套路走。
他沉默半响,脑海中想了想措辞,劝道:“世家虽卑劣可恨,但你一人如何与他们斗未免有点以卵击石,不如将天工开物交给我,我去送给太子殿下,这样一来,他们两方人马争斗起来,自然也就不会在忌惮于你,你亦可报世家算计之仇,一举二得。”
叶南嫣此刻暂听出他话外之意,一脸震惊的看着叶文赫,愤怒地质问道:“爹,你是在算计我?”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算计你,只是向你提出小小的建议而已。”叶文赫慌忙摆手,他舔了舔干燥的唇瓣,坦白道,“儿啊,爹确实是有私心,太子顾相答应爹,只要将天工开物这本书籍交给他们,爹就能升官,但爹所说的那些话,确实也是为了你好。”
叶南嫣听闻他的真心话,心中的怒意减少,她不屑的道:“爹是为了我好,还是你想升官?交给太子有什么用,你是不是忘了我是靖王妃,背后靠着的是靖王?”
“这朝中还是文官说了算,武将就算再有本事,嘴皮子还是不行,玩起阴谋诡计来,更加玩不过文臣。”
文官就是如此自命清高,心中多少是瞧不上武将,但是有战事时,又不得不吹捧武将。
叶南嫣冷笑连连,目光冰冷的盯着叶文赫,盯着他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求饶的话到了嘴边,就听叶南嫣道。
“太子顾相给爹爹许诺升官,是做什么官,太子少傅?副都御史?或是吏部尚书?”
她每问一个官职,叶文赫心头便不由自主地跳动一下,仿佛每一次的跳动都预示着他即将获得的官职晋升。他激动地想,不论是哪个官职,只要能升官就是好的。
叶南嫣瞧着他这副没出息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嗤笑,轻声道:“爹,难道你就这点出息吗?”
叶文赫眉头微皱,似乎被她的轻蔑刺激到了,反驳道:“怎么说话呢!升官哪有那么容易,再者你爹还没到四十岁就能升到三品,已经算是不错了。”
叶南嫣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屑:“三品官员,在朝中不过是个中流砥柱而已,爹难道就没有更高的追求?”
叶文赫被她说得有些哑口无言,突然,叶南嫣话锋一转,提到了他从未敢想过的位置:“爹想不想当国丈?”
“国丈?”叶文赫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先是哈哈大笑,仿佛觉得这是个极为好笑的笑话。但笑声突然停顿,他的笑容渐渐僵硬,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叶南嫣,“你你什么意思?”
叶南嫣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爹,你女儿已经嫁给了靖王,如今我们叶家与靖王府已是荣辱与共。你若是真心想要升官,为何不考虑一下站在靖王这一边?靖王若是登基,你便是国丈,到时候别说三品,便是二品、一品,甚至直接封爵也指日可待。”
叶文赫被她的话惊得半晌没回过神来,他从未敢想过这样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