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英帝微微颔首示意手下之人将前朝琴师遗留下来的那架名为雅焦的古琴拿上来,此琴通体呈现出碧绿之色,只消一眼就能看出其必定属于上品之列。
皇帝此举显然是在向祈棠枝传递一个信息:倘若她在此次表演中出丑丢了脸面,那么后果将会极其严重。
祈棠枝深知自己单独奏乐可能会显得单调乏味,于是提议道:
"臣女觉得仅仅由我来演奏乐曲稍显平淡,不如邀请几位舞姬前来伴舞,并请国公爷吹奏洞箫如何?
"
陆危的箫艺在整个东京都是赫赫有名的,但想要听他吹奏却并非易事。
台下的贵族女子们开始按捺不住了,陆危暂且不论,广文堂的人都知晓祈棠枝的琴艺实在难以恭维!
一时间,许多人都自告奋勇地站出来,表示愿意取代祈棠枝进行演奏。然而,昭阳公主一心想要让祈棠枝当众出丑,自然不会同意换人。
与此同时,沉默许久的陆危并未因祈棠枝的话语而抬起头来,这种异常的反应使得在场的众人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氛。
当琴声响起时,悠扬的箫声紧随其后,祈棠枝对此丝毫不感到惊讶,仿佛早已预料到陆危会为她伴奏一般。
琴音婉转,如潺潺流水般从琴弦间流出,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宛如天籁之音,令人陶醉其中。这美妙的琴音,让广文堂的贵女们不禁为之惊叹。
她们万万没有想到,祈棠枝,竟然能够弹奏出如此动人的乐曲,而且手法娴熟,仿佛已经将这首曲子融入了自己的灵魂之中。
难道她曾经,是在藏拙?
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地,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摇曳,仿佛在风中翩翩起舞。那发丝柔顺光滑,如同丝缎一般,闪烁着淡淡的光泽。
与此同时,她的双手如同轻盈的蝴蝶,在琴弦上舞动,时而轻抚,时而拨动,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自然流畅,毫无半分拖沓。
那双玉手白皙如雪,宛如盛开的白莲花,在琴弦上跳跃,灵动而优雅。每一次指尖轻触琴弦,都像是在演绎一场华丽的舞蹈,赏心悦目至极。
而每一根弦发出的声音,都仿佛是从心底深处溢出的清泉,清澈而动听,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此时,一阵悠扬的箫声传来,与琴音相互呼应,相得益彰。那箫声婉转低回,如泣如诉,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深情的故事。
而琴音则清脆悦耳,如同珍珠落玉盘,给人以清新脱俗之感。二者结合,宛如天作之合,将在场众人带入了一个如梦如幻的境界。
一时间,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时间也仿佛停止了流动。原本嘈杂喧闹的环境变得异常安静,唯有那美妙绝伦的琴音和箫声在空气中回荡,余音袅袅,不绝于耳。
无论是徽英帝、昭阳公主,还是各国使臣,此刻都沉浸在这动人心弦的旋律之中,如痴如醉,难以自拔。
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在那位弹琴的女子身上,眼中流露出赞赏和钦佩之情。
他们仿佛被带进了自己的内心世界,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叹不已的神情。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名女子身上以及她手中的琴上,甚至完全忽略了那位美丽动人的舞姬。
随着琴声逐渐收尾,女子轻轻松开手指上的力道,最后一丝余音在空气中缓缓回荡。此刻的大殿内一片寂静无声,唯有那袅袅余音在空气中缭绕不去。
徽英帝首先开口说道:“好!你弹奏得非常出色,这把琴就赐予你吧。”
祈棠枝赶忙行礼谢恩道:“多谢皇上厚爱。”
然而,一旁的长公主昭阳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满之色。她紧紧地盯着祈棠枝,似乎在暗暗警告对方,即便这次侥幸逃脱一劫,但下次恐怕就没这么好运了。
果不其然,祈棠枝只是出来透气,便遇上了长公主。
昭阳冷笑一声,她那张美丽的面庞上挂着一抹嘲讽与不屑,居高临下地看着祈棠枝,说道:“你真是让本公主都为你感到吃惊啊!藏拙、隐忍,最后竟然能使出如此凌厉的一击,成功地将秦王拉下马。不得不说,本宫都有些心动,想要将你收入麾下了。”
祈棠枝听了这话,心中一紧,但脸上还是保持着镇定,低头轻声回答道:“臣女愚笨,实在不明白公主您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长公主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本公主辛辛苦苦为秦王谋划,除掉了所有的阻碍,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你却横插一手,让他遭到流放。
你说,本公主要怎么报答你才好呢?”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中已经明显带着一丝愤怒和威胁。
站在一旁的宫女见状,得意地笑了起来,仿佛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她向前一步,对祈棠枝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请祈小姐跪在这里,好好地忏悔一下自己的过错吧。等到你真心实意地愿意臣服于我们公主,并且想办法救回秦王殿下的时候,你就可以起身了。”
长公主似乎对这个提议并不满意,她瞧着周围最后用手指了指旁边那条林间铺满鹅卵石的小道,冷冷地补充道:
“不不不,怎么能够跪在这里呢?你要跪到这条小道上去,让那些坚硬的鹅卵石刺痛你的膝盖,感受一下真正的痛苦。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这简直就是将祈棠枝的尊严彻底践踏在脚下,而且还要让她承受无尽的肉体折磨。然而,面对这样的刁难,祈棠枝紧紧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她知道,如果自己屈服于长公主的淫威,那么今后恐怕将永远无法摆脱控制,成为任人摆布的傀儡。
鹅卵石上还残留着一些积雪,尚未完全融化。她在几人的注视下跪上去,只觉得膝间一阵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