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是我言行有失,让你们受哭了,我保证日后再不逼迫你为妾,也不让人不给你们吃的!我发誓,求你原谅我。”
那妇人眼中闪过犹豫好半天才说了句“我原谅你。”
其实祈棠枝也能猜到,崔家始终是这澹州的天,纵使如今能压住他们,可总有一日要走,凡事留一线,不能把人逼上穷途末路。
况且,崔巡抚在澹州还是有权利的,如今已经如此折辱了他骄傲的儿子,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了。
崔程又爬到陆危面前“国公爷,行了吗?”
陆危看向祈棠枝“满意了吗?”
祈棠枝点头,也以为他要放过他时,只听见陆危说“她原谅你,可本国公却不愿意,既然你说出侮辱我未来娘子的话,便掌嘴三十,日日上街说自己错在哪,要好好记着。”
陆危瞥向崔巡抚,只见崔巡抚的脸色不大好,但仍然卑躬屈膝着说着“孽子,还不谢过国公爷。”
崔程苦笑几声,今日怎么就这么倒霉遇上了这样几个人物。
祈棠枝叫人重新买了一份糕点又拿了几两银子给这对母子。
“崔巡抚,如今这样的情况,为何不放粮,百姓没有吃的,长久后必会引发暴乱。”
崔巡抚心里不喜欢这个女子表面功夫也是做的足“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我们小姐姓祈。”春桃回。
“祈小姐,您有所不知,我这粮仓年年都施斋饭,如今也是捉襟见肘,实在是没有了,不然我也不愿意看百姓们如此啊!”
陆危蹙眉“百姓流离失所,疫病又四起,崔巡抚你失职了。”
崔巡抚低着腰“是!微臣失职,国公,这里地方脏污,还是先让我为你接风洗尘吧,去春福坊!”
竟不是去他府上设宴?祈棠枝心想。
她看向陆危,悄声告诉陆危,崔家内里可能有问题。
陆危沉眸看她,嘴角微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看来还真是与娘子,心有灵犀一点通。”
祈棠枝失笑,摇了摇头跟上了他的脚步。
春福坊,是澹州如今歌舞升平的地方,纵使如今民不聊生,这些官员依旧喝酒享乐,只是今日陆危在,无人敢放肆。
谁都知道,陆危是皇帝的眼线,不能得罪也不能怠慢,可如今这个情形,到底是该节俭还是奢靡呢?
祈棠枝瞧着眼前的山珍海味却失了动筷子的心,这一路上她看了多少起疫病,多数都是没钱治病的老百姓,便是有钱,这澹州也没有大夫敢治。
事情小的时候若不加以抑制,恐怕就要酿成大祸。
只听见坊外传来一阵阵声讨的声音。
“报!巡抚!有暴民。”
崔巡抚一脸为难的模样“这,国公爷,如今该如何是好?”
陆危与祈棠枝对视,一同走到了二楼的台前,这儿正好能瞧见底下暴动的百姓。
“不会无缘无故的暴起,定然有人撺掇,国公着人好好看着别让人跑了。”
陆危点头,身旁的明岳立即吩咐下去预备抓人。
“狗官!我们都饿的快死了!你们还能安心享乐!”
“今日不给一个说法,我们也活不下去了!索性与你们这狗官一同去死!”
“那是东京来的陆国公吧!难道国公爷爷也不管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吗?还是秦将军在的时候好,至少不会让我们挨饿!”
祈棠枝眼中闪过不屑,这些人竟想攀扯秦家,她叫来明岳指着边上撺掇的几人,明岳会意,下令抓捕。
人群中官兵突然擒住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倒是让百姓们突然不敢说话了。
“国公爷此行本就是为着百姓,大家不要被有心之人撺掇着失了理智,事情总会慢慢解决的。”
祈棠枝安抚着底下民众。
“空口无凭!我们都要饿死了!”
“是啊,我女儿也得了疫病,没有钱医治,也没有饭吃。”
“求国公爷开恩,救救我们!”
陆危看着底下跪了一片的百姓心中也不甚有滋味,反观今日到场的这些官员一个个油头大耳,油嘴滑舌。
“明日,澹州便会开始放粮煮粥,三日后,周围县上的大夫也会赶到,大家稍安勿躁,本国公既然到了这儿,便不会不管你们。”
话毕百姓们也都散了去,只求赶快到明天,好吃上一口热饭。
坐回了席面,几个州的官员大眼瞪小眼,不知道陆危口中的放粮是何意思。
“这,国公爷,城中无余粮,明日该如何施粥?”
陆危抿唇一笑,摩挲着手中的玉扳指“这不是有诸位大人吗?都是聪明人就不兜圈子了,我陆某以身作则捐一百担粮食,诸位大人呢?”
几个官员面面相觑还是在崔巡抚说捐五十担之后才陆陆续续说自己捐多少。
看来并不是州中无余粮,这粮食自然是被藏起来了,就藏在这些肥头大耳的官员府中。
捐赠的这些粮食远远不够城中百姓吃上十日,若想顺利施粥,还是要从根本解决问题。
待到席面结束,自是要各自归家,可陆危却说今日去崔府里歇息,崔巡抚也只得让人收拾了两间厢房,让陆危以及祈棠枝住了进去。
两人之间就隔了一个木窗,陆危开了木窗,自然能听到她说话。
“陆危,你住这崔府来不会是想夜里去探查吧,可未免有些太过刻意,不像你会做出的事。”
陆危闭着眼,面上却是掩盖不住的笑意“自然不是,崔家的以为今夜我是要夜探的,自然更是小心谨慎,而宴席上的另几位官员今夜府上定是不太平的。”
祈棠枝似乎是想到什么,忽的一笑“陆危,你不会,是要派人去抢吧。”
“既然他们不交粮与崔家同流合污,我自然是不能轻易饶过他们,便先拿他们开刀吧。”
陆危嘴角微扬,看着眼前娇美的祈棠枝,手不禁靠近她的脸蛋。
“陆危,我累了,回房了,你也早点休息。”
“嗯。”他放下悬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