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来的大军先行到了澹州,被填充到澹州边境的军队之中,陆危预备操练巡视几日后,便返回,可刚来了城中却突然爆发了时疫。
前些日子澹州城里来了几个外乡人,不过两日便暴毙在客栈,自此澹州便起了时疫,已有不少人感染致死,闹的城中人心惶惶。
又因着城中粮食接济了军营,本无余粮,又不小心烧了城中粮仓,一时间多少百姓为了一口吃食摇尾乞怜。
“娘,好饿,我们能活下去吗?”一个穿着破烂草鞋澹小孩依偎在她母亲怀中,那妇人抹去眼泪,尽量让声音不那么颤抖。
“会的,我们定然能活下去。”
祈棠枝才刚到澹州就看见了这样的事,她看了一眼春桃,春桃便也拿起了马车上放着的糕饼,随着她下了马车。
她将手中的食盒递了过去,那妇人犹豫着不敢拿。
“拿吧,给你们吃的。”祈棠枝的声音温柔,安抚般的摸了摸那小男孩的头。
只听到食盒掉在地上的声音,祈棠枝看向踢倒食盒的人,此人穿着上好的精煅,想必是个富家公子。
“本少爷说了,不许给这对母子吃食,怎么你是要与本少爷作对吗?”
祈棠枝定定的看着那男子“不知她们是如何得罪了你?竟让你如此对待一对孤儿寡母。”
一旁有百姓小声说“这崔大少爷也真是太强人所难了,文娘子刚死了丈夫就要强行纳她为妾。”
“是啊!那孩子才那般大,文娘子也是重情义之人,这崔程真不是个东西,可奈何投了个好胎强抢民女,也有崔巡抚给收拾。”
“哎!可怜哟!这对母子。”
这些对话祈棠枝自然都听到了,那崔程一张脸上都泛着青色整个人虚浮无比,祈棠枝戴着面纱,略带鄙夷的看着他。
“瞧你这身段甚是不错,把面纱摘下来本少爷瞧瞧!说不得赏你一个妾做。”
春桃眼中都燃起怒火“你这小人,敢这般折辱我家小姐!”
崔程听闻后和一旁的家丁哈哈大笑“听到了吗?着还是位娇娇小姐呢!本少爷倒要看看长什么样!”
祈棠枝仿若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看着他“看来崔巡抚真是养了个好儿子,仗着他的权势在这澹州作威作福。”
崔程不屑一笑“去!给我抓住她!本少爷今日就要仗着我父亲的势作威作福。”
“谁敢!我是东京工部侍郎长女,尔等焉敢动我?”
崔程的家丁站在原地等候着主子发话,崔程竟不想这是东京来的小姐,一时间眼中慌乱又有些落不
“那,那又如何,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你既然到了我的地盘!自然是我说了算!东京远着呢,想救你只怕你已经成了我的妾了,还真是没尝过东京小姐是何般滋味了。”
说着崔程直直朝着她走来。
祈棠枝不紧不慢的朝着那辆低调奢华的马车说了一句。
“国公爷,有人要抢你的未婚妻,这事你究竟是管还是不管呐!”
她说话略带着娇气,陆危也不禁扬起嘴角。
见马车迟迟没有动静,崔程几人又嚣张了起来。
“就她!还国公的未婚妻,简直笑话!”
只瞧见一只玉手掀开马车帘,露出他那副俊朗神星的容貌,陆危冷着一张脸,身上的气度压得几人不敢说话。
“尊驾是陆国公?”崔程小心的问。
陆危径直走向祈棠枝,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都是我不好,竟然让娘子受如此大辱。”
话毕他转身瞧那崔程“丑,实在是丑,崔巡抚竟生了你这么一个丑东西出来。”
崔程这些年来何曾被人说过一句不好,如今眼前这不知道是不是国公的人敢如此侮辱他,他叫嚣着让几个家丁去收拾陆危。
只瞧见他连眼神都没给那边一个,陆危的暗卫持剑而入,吓的几人呆若木鸡,他,真的是国公爷。
“原来是国公大驾光临,是小的有失远迎!还请国公赎罪!”
“听说你要纳我娘子为妾?”
崔程忙说着“不敢不敢,我都是喝醉酒说了胡话,还请国公爷见谅。”
陆危冷哼一声“敢觊觎本国公的人,天下可没有几个。”
“那国公要如何才肯放过小的?”
“便三拜九叩向我娘子赔罪吧,她若不计较今日就放过你。”
祈棠枝掩面笑了几声,这在崔程眼里自然是嘲讽至极。
崔程自然生不肯的“就这贱人,让我给她下跪!不可能!”
此时收到消息的崔巡抚也到了“拜见国公爷!犬子无状!还望国公赎罪!”
陆危终于给了崔程一个正眼“崔巡抚是来给他撑腰的?”
崔巡抚低头哈腰的说“那自然不是,犬子由您处置。”
“由本国公处置,那便好办了,本国公还以为,崔巡抚真如他所说,是这里的地头蛇,一手遮天暗渡陈仓做了个自封王。”
这话听的崔巡抚的腰又弯了几分,这天下谁不知,陆国公圣眷正浓又有一身绝世无双的武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必向任何人行礼,这是多高的荣誉。
“不敢!国公爷,臣日日勤勉,是为皇上守的疆土,臣不敢忘!”
陆危拍了拍崔巡抚的肩“你家小儿方才说要纳我未过门的夫人为妾,巡抚怎么看。”
崔巡抚“啪”一声给了崔程一巴掌,崔程本就虚空了身子,直接扇的他跪到了地上。
“孽畜!你也不睁开眼睛看看这是谁!就敢胡言乱语!还不快去求求这位小姐!”
崔程顾不得脸上的疼痛,再不似刚才嚣张跋扈,如同奴才一般低微的爬向了祈棠枝“小姐,是我狗眼看人低,求你饶恕我这一回,我必当改过自新,求您给我一次机会。”
祈棠枝冷笑一声好半天没说话。
“还真是狗眼看人低,如今借着国公都势我也得意一回了。崔少爷,想让我原谅你,也不是不行,你既然如此看不上这些平头百姓,那你便先去跪求这对母子的原谅,她们若是原谅你,那我自然是没什么话说了。”
只见崔程犹豫着。
崔程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瞧见崔巡抚阴沉的脸色,丝毫没有要为他说话的模样,只得下狠心爬向了那对母子所在的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