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棠枝摇头“你自身难保又如何救我呢?况且那时可是没有人敢与我扯上关系的,我巴不得你别来,瞧,我现在不仅好好回来了,还让恶人自食恶果呢,今日午时,神武大街,高景湛就要被斩首示众了。”
宁妍脸上苍白略有担忧“你做的这些事我都听说了,有些时候我都听的心惊胆跳的,为了让他们绳之以法你实在是费尽了心思,可这件事过后呢?你有什么打算?”
祈棠枝安抚的握着她的手“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怕我日后活在对母亲的愧疚里,起初我是时常后悔的,若是自己聪明些,也许不会如此,可世事无常哪有预卜先知呢。
再过几日我便要与陆危一起北上了,出去看看也是好的,以前一辈子被困在四方之地,如今有了机会我不想再被困在内宅之中。”
宁妍放下了心“那便好,我就等你回来和我讲一路上的风景了。”
两人相视一笑,祈棠枝离了御王府便赶往了刑场。
虽已入秋,但天气依然有些炎热。祈棠枝匆匆赶到刑场,官差们还没有将高景湛带来。她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
"少夫人,请上楼稍等片刻。
"明岳一眼看到祈棠枝,连忙迎上来,传达着陆危的话。
祈棠枝点了点头,跟随明岳的脚步上了二楼。推开门,一股淡淡的茶香扑面而来。陆危身着一袭白色长衫,优雅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他的手指修长纤细,正轻轻摆弄着桌上的茶具。
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映照出他俊美的脸庞和专注的神情。祈棠枝静静地注视着他,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感。
“你怎么在这?”她问。
陆危的手一顿,不甚在意般说“尝尝我做的茶。”
“今日你不用去演校场吗?”
明岳使眼色将祈棠枝身边的春桃唤了出去。
“本国公亲手做的茶,旁人轻易喝不得。”陆危把盛好的茶递到她的手边。
祈棠枝接过,不明白为什么他不回答自己的话,相顾无言,半晌,还是陆危先打破了寂静。
“你不是让我盯着你那婢女吗?今日她的尸身便出现在了城外。”
她皱眉“竟如此狠毒,她都没有利用价值了还要赶尽杀绝。”
“她知道的太多了,你放过她,可秦王的人不会放过她。”
正说着,官兵带着站在囚车里的高景湛来了刑场。
今日是个艳阳天,也许连老天爷都在庆祝他的死亡。
百姓们拿着臭鸡蛋和烂菜叶子丢到他的身上,他躲闪不得只得受下,祈棠枝死死盯着他,那柄一米长的大刀落下的一瞬间,一双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太脏了,别看了。”陆危语气温柔。
祈棠枝应声,别过头不再去看那血腥的场面。
“有时候还挺羡慕他的。”陆危说。
祈棠枝不解的问“羡慕谁?”
“喏,送你的。”陆危岔开话题从手中拿出一只凤头钗。
饶是她已经见过无数珍贵华丽的珠宝首饰,但当看到这支凤凰头钗时,还是不由自主地被它吸引住了目光。
只见那支钗上的凤凰活灵活现、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振翅高飞一般,其工艺之精湛绝非普通凡间工匠所能比拟。
“国公爷,这礼物实在太过贵重了,我真的不能收下。”祈棠枝轻声说道。
陆危却站起身来,亲自将凤凰头钗簪在她的发间,并温柔地说:“这可是太后赏赐下来的宝物,你就算不想收也不行。
明日跟我一起进宫去向太后谢恩,之后咱们就要启程北上了。”
听到这话,祈棠枝心里不禁涌起一股微妙的情绪,但她还是乖巧地点点头,回答道:“好。”
这时,陆危又开口说道:“以后如果你遇到不喜欢或者想除掉的人,就告诉我,我会帮你铲除所有障碍。你千万不要冒险行事,知道吗?祈棠枝,你值得拥有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切。”
祈棠枝抬起头,凝视着陆危那双深邃而晦暗不明的眼眸,轻声问道:“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她话说出口的一瞬间看到了陆危眼神里的失望转瞬即逝,随后他说“你本就是要嫁入国公府的,夫妻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自然待你好,若是都护不了你周全,你岂不是白嫁我了?”
她不明白,凡是一个人对你莫名的好,那他必定有所图,可他图什么呢?她嘀咕了一句“可世事无常,我还没嫁给你呢,你就不怕突发意外,我嫁不了你了?”
“不会的,我想要办的事从来没有失手过。”
这句话倒是提醒她了,他娶她也不过是因为一个赌约,她怎么会抱有一些不该有的想法,她是不敢再次把自己的一颗真心交出去了,她只想能护着她在意的人,这就很好了。
明日便要启程她还得回祈家一趟,告知陆危后她便带着春桃和无心走了。
祈府如今紧闭门户,不与任何人家来往,连王妃的宴请都拒了。
春桃扣门,里面的人见是祈棠枝便迎着她进去了,还有的小厮去各房里报信了,毕竟她现在是这东京的红人,大难不死还得了个国公夫人的位子如今又为秦家平反,百姓们都说她是天上下来的仙子来惠泽民间了。
祈棠枝也是直奔主题,去了老夫人房里,她知道等她去了必定一家子都要到了。
果不其然她才和老夫人说了几句话,连同着祈品茹祈和康都来了。
“大姐姐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祈棠枝也回礼“三妹妹渐稳重了,四弟也长高了。”
卫氏笑脸相迎“是呀,棠儿,你不在的这几天,这两个可念叨你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祈顺道打断了“你这次回来,可是国公爷来传什么话?”
祈棠枝敛了笑意“并非此事,女儿近日行事颇为不端,也是怕给府中惹事才住在国公府了,今日回来是和您几位说一声,我要与国公爷一同北上了。
家中之事还是要夫人接手才好,父亲也别乱与朝臣结交做个纯臣才是正理,老夫人保重好自己的身子,话说完了,事务繁杂,我便不多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