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此事疑点重重!还请让臣女自证清白!”
皇帝看着她,眼中的压迫让在场之人不敢说话。
“好!朕给你一个时辰。”
祈棠枝起身看向那宫女。
祈棠枝一问“你叫什么?哪个宫的?”
“奴婢叫慧珠,是皇后娘娘宫中的婢女。”
祈棠枝二问“我和你是在哪里交易的,我是如何说的?又是怎么威胁你的?”
“您和奴婢在御花园碰面给了奴婢药包,又在刚才奴婢撞了你将药包还给了你,你说如果不给皇后娘娘下药,便要杀了奴婢的姐姐!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祈棠枝冷笑“你以为谁都是和你一样蠢的吗?且不论今日我有没有去御花园,药包一事我为何不叫你直接丢在路边,而是让你以这样突兀的方式还给我!你在撒谎!是谁让你陷害我!”
皇帝自然不是好糊弄的,这件事明显有更深的内情。
慧珠跪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
祈棠枝瞧了满殿的人,目光最后落在月妃身上。
“我坐在怎么吃东西,就算是吃也不过微末几口,想必是无甚影响的,月妃娘娘为证您清白还请让我看一下您的酒。”
月妃用手撑着头,眼中皆是不善“太医都验过了,是无毒的,你一个闺阁女儿懂什么难道还比太医更厉害!”
祈棠枝也毫不畏惧的看向月妃“娘娘,臣女要查的是您婢女手中酒壶里的酒!”
月妃不屑一笑“你如此攀污本宫,若是查出没什么,本宫要治你的罪。”
“娘娘,臣女也是为证清白罢了。”
祈棠枝接过鸳鸯壶,细细观察一番,面上不动声色,让人拿来两个杯子。
月妃攥着手中帕子,眼神如同要吃人一般看着她。
只见她正常倒入一杯,再转动壶口处的滚珠又倒入另一杯,如她猜想的一样颜色有些许变化。
“皇上,还请让李太医一验!”
李治闻了闻两杯酒,又分别尝了一下“回皇上!这两杯酒一杯有红花一杯没有。”
月妃忙跪下喊冤。
皇帝只看着不卑不亢的祈棠枝说“你倒是胆大,寻常人遇到如此场面都要吓破了胆,你却还能力争清白,说说吧,这是怎么一回事。”
祈棠枝说“回皇上,玄机便在这倒酒的壶上,一个壶中同时能装两样酒。喝酒时只要倒酒的人掌握住机关,想倒出哪样酒,就倒出哪样酒,两样酒轮换倒出,一点也不会混合,是以您和皇后娘娘的酒是不同的,然皇后娘娘要了第二杯,臣女猜想第一杯有红花,第二杯没有红花,是以太医没有查出,至于鱼煎上的红花,臣女已经自证了清白,这宫女满嘴谎话,还请皇上处置!”
众人这时才认真瞧了一眼祈棠枝,想不到一个小小年纪貌美如花的女儿家还有这般的胆识和头脑。
“你是如何知道这壶的?”
“回皇上,臣女的外祖是曾经名满京师的何家,何家如今行商,有不少新奇的玩意!这样的壶我在何家曾见过一个后来不慎遗失了,是我二舅舅告诉我其中玄机。
也幸而知晓这样的壶,否则今日臣女就要被冤死了,臣女不知为何娘娘要如此冤我!思来想去,月妃娘娘是魏王的生母,定然是因为魏王妃府中庶女对我不满撺掇魏王妃来对付我,可我只是一个连母亲也没有的闺阁女儿,难道就能被如此对待吗?”
这些话背后的含义巨大,牵扯到了自己的儿子宠妃以及背后的家族。
故而皇帝避重就轻的说“魏王妃府中庶女?朕怎么没听过?”
与魏王府对立的户部尚书夫人将实情真真切切说了出来,这样的事本就是全东京都晓得的,说出来也没什么。
“有如此煞费心机的娘自然女儿也学会了撺掇陷害,传朕旨意,薛元芬谋害皇嗣,赐全尸,宫女慧珠杖毙。”
魏王一干人自然也在一旁,却不敢多说什么,面对魏王妃他或许能够护住薛元芬,可如今是他的父皇要杀自己的女儿,这是旨意,他没办法抗旨不尊。
祈顺道可谓是吓破了胆子,这场鸿门宴吃的心惊胆跳的,他差点以为祈家就要大难临头了,甚至想要与祈棠枝断绝关系,却没想到这个女儿力挽狂澜竟然化解了这一切,他突然觉得女儿有些说不出来的陌生。
面对周围同僚的恭维他也是有些懵。
此时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夕颜来了“参见皇上,奴婢来传皇后娘娘的话,娘娘一问月妃,为何如此恨她,不惜找到如此精巧的酒壶都要害了她的孩子。二问魏王妃,为何亲姐妹,竟然会帮着外人伤害自己的亲姐姐,还请皇上为皇后娘娘做主。”
“月妃,你为何要害皇后!”皇帝眉间不耐的问。
月妃跪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是她转动机关倒的酒。
如今慧珠已死,月妃身边的房嬷嬷上前跪下。
“皇上!此事是奴婢做的,与月妃娘娘无关,酒壶是奴婢买的,毒酒也是奴婢灌进去的,奴婢诓骗了月妃娘娘,想要借月妃娘娘的手除掉皇后娘娘!老奴在宫中多年,皇后表面仁慈实则背地里恶毒刁钻她杀了我的孙儿!奴婢怀恨在心,如今皇后小产了,奴婢也无意陷害月妃娘娘,皇上,老奴愿意认罪伏法!”
月妃看向房嬷嬷眼中竟有一丝迷茫。
“好,传朕旨意,房嬷嬷杖毙,月妃禁足三月,魏王罚俸一年,御膳房一干人办事不力一人二十板子。”
皇帝骤然看到底下跪着的祈棠枝眼中有着些欣赏,他说“不愧是何家的外孙女,有当年老太君的风范,今日冤枉了你,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皇上明察秋毫,还了臣女清白,臣女很感激,臣女可否将这个机会留着待到想到了再和皇上说?”
皇帝点头笑了几声“你还真是第一个敢如此和朕讲条件的人,朕允了。”
祈棠枝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今日皇上明显都是护着月妃的,她若咄咄逼人执意要问为何转动两次滚珠,一次有毒一次无毒,为何单给皇后倒?反而适得其反,不如就退一步。
祈棠枝回了位置上,只瞧见卫氏和祈品茹都一脸复杂的看着她。
“怎么了?”
卫氏笑了笑说“没什么。”
“是觉得我敢在皇上面前据理力争吗?相信换了谁也要为自己辩驳几句的吧。”
祈品茹不说话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带着谄媚了。
可是像祈棠枝这般证明了自己清白又惩治了恶人还博得皇上恩赐的人实在是不多,甚至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