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陆危一言不发似在想事情。
“我今日见到了祈棠枝!”扶冬说。
陆危答道“我没瞎,瞧见了。”
扶冬自顾自说着丝毫不受他的影响“这么一个妙人,弹琴却不好,刚刚那给她送糕点的好似是大理寺卿盛淮呢,郎才女貌,倒也相配。”
“相配吗?我看未必,盛淮护不住她。”陆危蹙眉不耐烦的拨开窗边的帘子。
“人家碍着你什么了。”扶冬喃喃道。
“敢不敢打个赌。”陆危挑眉看他。
扶冬听着要打赌兴致一下子就上来了“好啊!赌什么?”
“赌她会不会嫁给盛淮。”陆危似乎胸有成竹一般。
“赌就赌,我看他们两个郎情妾意定然能够成事!若是你输了,你书房里的那副价值千金的青城浩雨画就是我的了!”
“一言为定。”陆危的脸上难得浮现出几丝笑意,似乎对这个赌约势在必得。
祈棠枝回了祈府便开始思量着她课上没想完的事。
春桃拿着一张纸拉着春花到了她的面前“小姐,我前些日子就发现春花有些不对劲,她时常盯着内院,我今日去房中例行检查,却发现了她在记录着咱们院里的事。”
祈棠枝接过那张纸,上面竟然还写了盛淮送与她的糕点,还有她平日里说的话。
“你要拿着这张纸去谁那里邀功呢?春花,我给你一次机会好好回答我。”
春花低着头不肯说。
“你不说我也有法子敲开你的嘴,春桃拿银针来,这银针若是从手间扎入便会随着行动转移到身体的每一处,行坐站立都是钻心的疼,春花,这银针一入你就没有机会说了。”
春花还是坚持不说,祈棠枝便拿起了针,让她仔细看着这针是如何进入她身体里的,针才末入一半,春花就哭着说要实话了。
“是于姨娘,她叫我日日夜夜盯着小姐,若有什么奇怪举动都是要告诉她的。”
祈棠枝点头拔出来银针又问“你们是如何传递消息的?”
“夜间三更时,在静园的角落有一处松动了的石砖,每次于姨娘的人都要来取纸。”
祈棠枝又问“你伺候我多久了?又是何时被她收买的?”
春花哭着回道“奴婢侍候小姐五年了,一开始就是于姨娘安插的棋子,奴婢也是没办法,大小姐您饶了我吧!”
祈棠枝想着五年,她知道的定然比这些更多,既然她不说那她就替她选择。
“春桃,既然知道了我要知道的,她也就没有了用处,将她发卖到窑子里去吧。”
“是,小姐。”眼见着春桃和几个丫鬟要来拉她走,她挣脱开几人的束缚扑通跪在祈棠枝的面前“小姐不要卖了奴婢,奴婢还知道一个秘密,是关于小姐坠湖的!”
祈棠枝冷笑她这院子里,原来的几个丫鬟不是为夫人做事就是为姨娘打探消息,致祈棠枝这个主子于何地。
祈棠枝用手挑起她的脸“那你最好说些有价值的,否则我只能卖了你。”
春花不停的磕头“只要小姐不卖我去窑子,我一定什么都告诉小姐!”
“我答应你,你说吧。”
“那日奴婢也是在后院的假山处躲懒,就听到大小姐你和于姨娘在争执。”
十二岁的祈棠枝冷眼看着于清曼“你就是个毒妇,害死了我母亲!我都听到了!今日我便要为我母亲报仇!”说完祈棠枝拿着一把匕首就要刺向于氏。
却被于氏身边的婢女季辛夺了匕首,季辛是个练家子,只一瞬间就把祈棠枝按在了地上。
于清曼得意一笑“谁让你母亲知道了我的秘密,我若不杀她,难道要让她说出去吗?只能怪她倒霉!”
说完季辛将祈棠枝的头按入水中待她呛够了水又丢入水中任她自身自灭。
原来祈棠枝是这样死的,她母亲也许是知道了于氏与一个王爷暗通款曲还生下了孩子的真相,可是被于氏发现,所以一夜之间她的身边人都死了个干净。
这样一来一切就都说的通了,只是现在要怎样揭发她呢?她将春花掬于院中,让她继续和于氏通信。
春桃拿来了于姨娘的身世。
昌宁伯府苏姨娘之女于清曼,年十六抬入祈府为妾。
昌宁伯府她没记错的话是支持敬王一派的,那么此人应当不是敬王,毕竟于姨娘这样的人是不会在人落难的时候和他扯上关系的。
那便剩下魏王,秦王,御王。
在烟雨楼里她记得于氏说他抛弃了她,可按理他是王爷要抬一个妾何其容易,除非是他的政敌,他不能抬妾。
魏王,似乎嫌疑最大,魏王此人多情善变,处处留情,又得女子喜爱,若真是要让于氏念念不忘,他的嫌疑最大!
昌宁伯府定然不愿将女儿嫁给他们不支持的王爷,所以于氏的小娘苏氏给她出了主意找到了祈顺道这个冤大头,让他替魏王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
而现在于氏要替她女儿铺路,便找上了魏王,可这事是极大的丑事,她要如何揭开呢,仇她要报,但要慢慢筹划。
日子到了十九,今日便是会考之日,广文堂的小姐们需做题由少师学究当场阅卷。
宣纸发下来,祈棠枝瞧见上面的题目便心里有了成数,这些题她都会,答起来自然得心应手。
祈棠枝答完并没有急着交上去,等着有人交了她才交上去,她写的还算中规中矩,不拔尖出头也不落于尾。
说是三位一起阅卷,实则都是凤箫一人定高下。
“本月会考,祈棠枝当得第一。”祈棠枝初听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旁的黄芷惜重复了一遍她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堂中自然有质疑声,凤箫将写满的第一页放于桌前让人看,自然不会有人敢在他面前翻页,有不服者上前看了一眼便失望的下去了,因为她的答卷确实比自己的写的要好。
待到下了学,祈棠枝并没有着急走,等到人都走完了,她才到了凤箫旁边。
“凤少师,我怎么会是第一,我第二页可是……”
只见凤箫将第二页展开,几乎是一片空白,她还在卷末画了只戴着花的王八。
“你想说你没写对吗?祈小姐,为何要在卷末画一只戴着花的王八?”凤箫平静的看着她的眼睛,似乎要看出究竟来。
她心中一咯噔,凤箫是知道的,年少时读书她曾经抱怨夫子留的作业多,于是在每一张的背后都画上了一只戴花的王八,把夫子气了个半死。
她一时间竟然忘了这回事“凤少师,我只是画了只王八,并没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吧,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这后面的都不会,我便没有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