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贵女大多都在广文堂了,祈棠枝带着两个妹妹到时广文堂里已经聚集了好些人。
这些面孔她还是熟悉的,一群小姐簇拥着一个最为华贵貌美的女子便是荣华郡主了,祈棠枝是知道荣华郡主的,最是刁蛮任性,她行了万福礼“见过荣华郡主。”另两个也跟着行礼。
荣华郡主摆了摆手慵懒的瞧了她一眼,眼中尽是不屑。
祈棠枝也不甚在意刚走到一旁的位置坐下就听到祈元芬上赶着到了荣华郡主的面前谄媚的说。
“早就听闻东京荣华郡主容貌倾城天下无双,今日一见郡主,臣女真是觉得分外亲切。”
荣华郡主嗤笑一声“什么阿猫阿狗也配跟本郡主谈亲切二字?”
祈元芬听了这话,面色发白,听着旁边小姐们的议论嘲笑低着头灰溜溜的坐到了祈棠枝的后面,脸上都是委屈之色,可这里没有人会安慰她。
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黄色波纹的蝴蝶,停在了祈棠枝的桌案上,刚想触碰它便飞走了。
“我叫黄芷惜,是骠骑将军的女儿,你呢?”
她偏头循着声音看去,是一个看起来舒爽大气的姑娘“祈棠枝,工部侍郎之女。”
黄芷惜恍若想起了什么“是最近才来东京的是吗?”
“是,我瞧着这周围都是几个人几个人一起的,怎么就单你一个人呢?”祈棠枝问
黄芷惜的容貌不算出众,但也是小家碧玉般的容貌“我也是这次父亲在吐蕃之战立功后才来了东京的,她们觉得我是武夫的女儿,觉得我粗鄙不愿同我玩,我刚刚还担心你听了我的名号也就不理我了呢。”
祈棠枝笑了笑“怎么会,既然无人与你一起,我也恰好一人,不如我们结个伴吧。”
黄芷惜听到这头说的话高兴的点点头,喧闹声在少师凤箫的到来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是个看起来极为和善的人,面如冠玉,温文尔雅,只有祈棠枝知道他是个如何的人,因为风萧是她的青梅竹马,她脑袋一转几乎都能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与她都可以成为彼此之间最了解对方的存在。
“今日由我来为你们授课,诸位都是家中的娇娇小姐,本不能多苛待。但我讲学规矩有三。
一,不可耽误时辰,每日辰时还未到的,当天便不必再来。
二,若留有课业,不可假手于人,凡不是自己所写,也不用上我的课了。
三,我不喜欢顶嘴的人。”
凤箫让人把书翻到策论章。
臣曰:“君之楚,将奚为北面?”曰:“吾马良。”
臣曰:“马虽良,此非楚之路也。”曰:“吾用多。”
臣曰:“用虽多,此非楚之路也。”曰:“吾御者善。”
“你们或许有看过这则策论的,讲述的就是一个人不听从劝告而离他要去的地方越来越远,你们觉得这个人如何?”
东京才女文韶琴起身道“凤少师,我认为此人是极为蠢笨的,明明知道方向反了,却还要强撑面子反而误了自己的事。”
凤箫点头“你们今后都要在我手下学东西,若是我有责备你们的地方,你们因为觉得下了自己面子而跟我顶嘴的,那么广文堂也就不用来了。
失了广文堂的机会且被我不喜多半也不能去往其他学堂了,我要教你们的第一课就是低头,成大事者从不拘泥于小节,荣辱不惊方能长久。”
祈棠枝嘴角微微扬起,他还是那般不容人置喙半句的性子。
待下了学,祈棠枝问黄芷惜“郡主怎么会到广文堂来上学,宫里不是有专门的皇学吗?”
黄芷惜皱了皱眉,轻轻打了她一下“你可小声些别被听到了,我听说荣华郡主是因为想见陆国公才来这上学的。”
“陆国公?”
黄芷惜说“你也许不知道,原本的陆国公年纪大了便请了皇上的旨意,待陆家嫡子立下功业就封他做国公,如今的陆国公正是灭了吐蕃十万军队的陆家公子陆危。”
祈棠枝挑眉“原来竟是这样,我才到京中不知晓这些,那陆国公倒是个年少有为的好儿郎了?”
“是啊,陆国公的演校场就在广文堂后面,郡主应当是想见他吧,像国公那样风光霁月的人,我是想都不敢想的,不过我听说国公拒绝了郡主多次邀约呢,也不知道会找什么样的人做夫人。”
祈棠枝恍然大悟,原来是郡主落花有意,国公流水无情啊。
“棠枝,我得提醒你一句,可别因为国公那副好模样就靠近他。”
“为什么?”祈棠枝有些不解
黄芷惜指了指朝着演校场走去的荣华郡主“前几日有个接近国公的小姐,只是送来糕点给国公,被荣华郡主看到了之后,把她直接带回了郡主府,说是做客可第二天出来人都疯了,偏偏身上一点儿伤也没有,想追究都追究不成。”
“这般可怕?那我可是要离的远远的。”
春日里百花齐放,静园的花都开了,如同仙境般,让人一看都觉得美不胜收心旷神怡。
祈棠枝依旧每日守时的听学从无懈怠,虽说她都知会这些道理,但为了不显尖,她还是装不懂,凤箫胜在讲学不易犯困,还好些。
两位学究的课便有些难上,枯燥不说还不许人出神。
刚回府,还没入府门祈棠枝就瞧见了有些焦急的春桃。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春桃凑近低声说“于姨娘今日乔装改扮去了烟雨楼。”
“烟雨楼?那不是……”男人常去的烟花之地吗?她去那种地方做甚,况且有什么事情需要乔装改扮,还要去烟雨楼?私会男人?
“好好盯着她,如果再有这样的情况,你再来知会我。”
春桃是个细心的人,这件事交给她自己是放心的,只是于氏到底为什么要去烟雨楼。
不过两日,正巧今日广文堂放学一日,祈棠枝靠在贵妃椅上在看账本,春桃急匆匆的就来了。
“小姐,景园有动静了,于姨娘又出去了。”
合上账本,她吩咐人套马车,又戴了个帷帽从小门悄悄出去了。
“她果真又进了烟雨楼?”“进了,小姐,我们要现在进去吗?”春桃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