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下作手段

等到好受的时候已经泡了一个时辰,伤口已经泡的发白了,夏红拿着金创药小心的给她抹着。

这次是自己太大意了,卫氏只怕是因为嫁妆的事和算计祈品茹的事记恨上她了,才策划了这一出,谚王,好幼女,权势大,若出事,祈棠枝的父亲定然不会为她讨要一个公道,最后人们也只会说是她不检点,就像那晚的她一般。

卫氏真是打的好算盘,事情败露她必死无疑,就算不死抬入谚王府也是死路,太狠毒了。

她躺在塌中盖了两床被子,屋中燃着两盆炭,她还是有些冷,虽然杀了人,可她心中一点也不害怕,她是已经死过的人,那些凡是要伤害她的人,她都不会心慈手软!

一直到夕阳西下,她才坐起来。

那个救他的男子为什么会出现在后宅,他把尸体处理干净了吗?他是谁?他值得信任吗?可无论值得与否这件事已经过去了,端看她运气好不好了。他也算是捏住了自己的把柄了吧,可他又确实救了自己。

“荷花!”

祈棠枝怕尸体没处理干净让荷花再去看看,否则被卫氏发现端倪就不好了。

一直等到荷花回来后告诉她处理的很干净她才稍安了心。

只是今日还是传出去很多知府内后宅不宁的消息,只是这消息还未传开的时候就被另一件大事覆盖,第二天,谚王死在乱葬岗的消息传遍了定州,皇帝下令严查此事,祈家也因此不得不停留下来。

月落园里种着山茶花,如今要至春日,山茶花正开的盛,玫红的花瓣如同摄入心魄般美丽,祈棠枝回来后便悉心呵护。

卫芸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就来了,祈棠枝依旧规矩的行礼“夫人安好,不知夫人前来所谓何事?”

“你说!谚王是不是你杀的!”

祈棠枝一脸惊恐“这,夫人平白无故怎么会说这种话,我与谚王无冤无仇也从未见过,我怎么会杀他呢,况且我一个弱女子也不敢。”

卫氏凑近,脸上满是怨恨之色“祈棠枝,你怎么没见过,昨日厢房里你不是见过了吗?”

“夫人说笑了,若是我杀了谚王,咱们家可算是到头了,谁也活不了,夫人还是慎言吧。”

卫芸终于还是理智战胜了心绪“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眼下,谚王是在府上失踪,这事无论如何都要有个结果!”

“夫人,若是有人指认曾见到谚王外出呢?只要把祈家摘出去就好了,不过夫人可别忘了这谚王因何来的后宅,那杯酒,我也会牢牢记住的。”祈棠枝虽是笑着,可她的眼里却尽是恨意。

卫芸相貌不算大气,日日夜夜精心呵护着那张脸看起来也算水嫩,她自然认为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斗不过一个黄毛丫头“祈棠枝,我原以为你是个懦弱蠢笨的,没想到生了场病变聪明了,你逃了一次,下次就没那么好运了。”

“是吗?那就各凭本事了。”祈棠枝不卑不亢道。

眼见着卫氏生气将她院里的红山茶糟蹋的不成样子,她就心疼,可偏偏别人就是要毁了你心爱的东西,你还没有办法。

等到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只留下满地的狼藉。

“把山茶树砍了吧。”她说完转身进去了。

秋月有些疑惑,荷花已经去拿斧子来三两下砍了。

“荷花,为何小姐要把这树砍了,这些日子里小姐那么精心呵护它呢。”

“傻秋月,姑娘的心思咱们怎么知道呢,或许姑娘是觉得与其让这树苟延残喘的活着不如给它一个痛快呢。”

月落园的事刚结束,转头于姨娘就从春花的口中知道了。

也许因为太过弱小,所以这些年的亏待也就不算是亏待,所珍爱的东西能被随意破坏,祈棠枝本也能是娇娇小姐的,只可惜这府里没有人会真心待她,现如今祈顺道对她好为她说话,也不过是因为她扮成了他喜欢的柔弱模样才起了怜心。

可这份怜心能保存多久呢?

与这里相比,何家简直是如同天堂一般美好的地方,可人不能一辈子活在温室里,她是带着血海深仇来的,她也从来不是那些娇弱的花,一被雨打就焉了,她是野草,永远有着生命力,她顽强,她坚韧,所有伤害她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定州有一处桃花林,这片桃花比其它地方的花开的早,现在正开的盛,而它的主人正在桃林下抚琴,琴声悠扬动人心弦,那人一袭白衣盛雪,温润的如沐春风,嘴角微勾,显得更为魅惑。

“国公爷好兴致啊,今日怎么有空来听我抚琴,可是事情办成了?”

抚琴者名为扶冬是个容貌倾城的男人,也是陆危的门客。

“并未。”

扶冬抬眸戏谑的看向他“国公爷也有办不成的事?”

“昨日本是去拿回那信的,可遇到了一只会咬人的野猫,看了一出戏,忘了。”

“那信可是写了国公爷您结党营私的证据,为了一只野猫,忘了?我可不信,除非是国公爷说谎了,那不是一只猫,是一个美人。”

“你要死啊?”陆危的眼神如同刀子一般锋利。

扶冬面带笑意眼神颇有些让人耐人寻味的看向他“说中了?”

“是祈家女儿,杀了谚王,小小年纪倒是心狠手辣杀起人来毫不手软。”回想起血溅到她脸上时形成的强烈反差,竟然好看的出奇,他许是疯了。

扶冬笑出了声“原来谚王是被一个女子所杀?有意思,她能杀了谚王只怕是国公大人助了她一臂之力吧?”

“不过借了把刀,你只是没瞧见,她眼中那股狠劲,很难让人不为之动容。对了,吩咐你做的事办好了吗?”陆危剑眉星目,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凌厉。

“右相那老贼一开始收了东西还不信,自己打探了一番,估计信了八成,就是不知道他和魏王预备如何,不过和你预计的应当差不多。”

陆危笑了笑,眼底却不见笑意“我这可是在帮他,毕竟敬王可是要致他于死地的,那么多兵器银子总得有人来背锅,就来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

祈棠枝今日等了许久都不见昨日那男子来,夜色映照天边,她预备回去了,冰冷的感觉出现在了她的脖颈处,是一把锋利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