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腊月但今日很暖和,祈棠枝到的时候何予摇与何予晴已经肆意奔跑在田野间了,她们身上有着的那种洒脱之感让祈棠枝也为之一笑。
春桃也高兴的拿起她做的那只老虎风筝“小姐,要不要试试?”
“好。”
她曾经是东京的世家贵女,一言一行都要讲规矩从来不曾肆意做过自己,没想到如今竟然有这样的机会。
她兴致勃勃的提起凤筝线,春桃在后面拿着风筝,随着风扬起,她跑在长满青草的路上,风筝飞的高高的。
祈棠枝停下来看那只老虎风筝,似是觉得不满意,拿起篮子里的剪刀,剪去了那根束缚它的风筝线,随之会心一笑。
何予晴见着老虎风筝越飞越高突然停了下来懊恼的指着风筝问“它!怎么能比我的风筝还飞的高!”
何予摇看了眼祈棠枝的方向道“她把风筝线剪了,自然飞的比你的高了。”
“哼,我一定要放的更高!”何予晴提着线越跑越远。
今日本就是在城边了,越往外走树林便越发深了,眼见何予晴跑的愈远了,祈棠枝就叫何予摇回来上了马车去追她。
“这丫头,太无法无天了,我让她回来竟然是理都不理我!今日回去我定然要和祖母说!”何予摇气的脸发红,心里却又还担心着她。
这些天的相处下来,何予晴是个怎样的人祈棠枝也摸清了,最是爱争强好胜,不赢不罢休,她猜想“晴表姐不会是因为我的风筝飞的高了,才跑了那么远吧。”
见何予摇点头,祈棠枝心下无奈,早晓得如此就不该剪了风筝线。
马夫却突然停下了马车。
春桃问“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马夫答道“前面就是巫峡地带了,这一带最近土匪特别多,为保小姐安全,我不能再往前驾车了。”
何予摇顿时慌了神“那晴儿怎么办,她可是早早的就跑了进去!会不会遇到危险,这可如何是好!”
祈棠枝先安抚着何予摇“表姐莫急,让我想想,你且先驾车回去,叫舅舅们来接我们,我去找晴表姐。”
何予摇抓住了她的衣袖“不!不可以,这里如此危险!你若出事,祖母会生气的!”
“傻姐姐,晴表姐出事外祖母也是要生气的呀,你若是不回去,那你便在前面那个拐角处等着我们,那儿有山遮挡,应当瞧不见。”说完了这话,她就拿起框里的剪刀下了马车。
春桃说什么也要跟着她,便随着她了,便是四个家丁还有她和春桃一起入了这片林子。
越往里走树林愈密,甚至有些地方都弥漫着大雾。
几人往北找着,耳边传来一阵声音,她刚爬上坡就看见几个穿着烂布条缝补的男子拉扯着何予晴。
“你们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强抢民女?”
何予晴看见了祈棠枝好似看见希望一般“表妹!救我!”
几个人调笑着“哟!又来了一个更娇美的小姐,今天,咱们兄弟可是享福了!”
祈棠枝冷眼看着他们“你们可知道我是谁,就敢大放厥词?”
“管你是谁!”“就是,还以为自己是公主吗?”
她只一笑“我虽不是公主却也不是好欺负的,敢绑架朝廷命官的女儿,好厉害呀,诸位是怕自己活的太久了吗?”
一个叫为笛二兄弟的人说“你是官宦之女?那就更不能放走了,不然你告发我们怎么办?”
祈棠枝镇定自若丝毫不慌乱的模样却让几人觉得不像是假的
“我是定州知府嫡女,你们若能放了她,祈家在定州定能让你们再也不必颠沛流离。”
这话听着让人心动,几人一下子都没有再说话。
“你们放了她,就能得我父亲祈知府的庇护!可你们若是想要鱼死网破,我的家丁也不是吃素的,想必你们也是没地方可去才藏到了这里,你们不想死吧?只要放了她,便同知州府有了关系,两者之间你们自己选吧?”她的声音极具诱惑,让几人不知如何办
笛二和领头的说“民不与官斗,咱们要不放了她,也正好承一份情,毕竟是官家小姐,若是出事,咱们必死无疑,放了她吧。”
领头的似乎有些不耐“行行行,放她走,可你要如何实现你的承诺!”
祈棠枝沉眸思索,扯下腰间刻着祈字的玉佩丢到了地上“若有需要,可来祈家见我,我以亡母之名起誓,答应的定会做到!”
见领头的拿了玉佩看了几眼,似乎是信了,抓着何予晴的人也放了手。
祈棠枝拉着何予摇就往外走,走的极快到最后并不带一丝犹豫的就往山下跑了起来,未免横生枝节,自然是越快离开越好。
剩下的何予摇在车内不安极了,直到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她打开了马车的帘子,见两人完好无损才放下那颗一直跳着的心。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改改你的性格!因一个风筝就要争一时之气去那般危险的地方,那里面可是有土匪的你知不知道!”她拉扯着何予晴,又把祈棠枝看了个遍才真正放心了。
何予晴哭着说“我错了姐姐,刚刚真的好吓人,如果不是祈表妹,我恐怕就无颜再见你们只能以死谢罪了。”
听完了事情的经过,何予摇心里也捏了一把汗,万幸,女儿家的清白是最重要的,若是没了清白,就活不下去了。
她拉过祈棠枝的手“表妹,多谢你了,今日的事还请保密,别让祖母知道!”
祈棠枝点头同意了“幸而,我有个父亲的虚名可以震慑住这些土匪,不然恐怕就出事了,这件事从此就咱们三人知道,任何人都不告诉,晴表姐下次万万不可再如此任性了。”
何予晴答了声好又疑惑的问“你不是那么讨厌你父亲吗?以往都说自己不是他的女儿呢,怎么还要用他的名号,不用何家的呢?”
祈棠枝点了点她的眉心“表姐!民不与官斗呀,若我说何家的名号,恐怕就要拿我们去要挟外祖母换银钱了,换在以前何家为官的时候还能震慑住,可现在何家是商贾之家,只会让歹人起邪念。
至于我父亲我倒是不记得我说过这话了,不过表姐今后也忘了吧,我打算和我父亲重归于好了。”
今日若是那些土匪真的不放人,她就只有和他们鱼死网破了,若是日后有人拿玉佩来,她也不是不讲诚信的人,帮一次也算是全了自己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