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这《论国策》的作者是谁？”
曹风流捂着肚子，眼泪差点都没笑出来道：“看见没，你这明月楼大门前那半块残联，正是出自《论国策》作者之手。”
“哈哈哈，这说书人要笑死我，怕不是这么些年说书说糊涂了吧，居然为了钱，什么人都敢冒充。”
裴冬青也强忍住笑意，附和道。
众人也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盯着莫言和柳鸿，他们倒也想看看，这二人究竟如何收场。
柳鸿微微一笑，缓缓开口道：“在下不才，姓柳名鸿字如梦！”
声音不大，却能令在场每一个人都听的真切。
柳鸿的名字，或许像莫离这些年轻一辈的人，没有什么印象。
但这一次，为了整这个拍卖会，邀请的可是整个天岁名流的实权人物。
“怎么可能？！”
众人纷纷抬头，一脸惊愕的看向柳鸿，如同见鬼了了一般，丝毫不敢相信。
尘封已久的记忆，再度涌现在众人的脑海之中。
柳鸿出入京城，便凭借起才华名动天岁，引得无数女子倾慕。
明月楼初成，他更是意气风发，舌战群儒，压得同辈才子才女们抬不起头来。
诗词歌赋无所不精，几乎是整个天岁公认的状元。
皇榜放榜三天，柳鸿不负众望金榜题名，成为大奉复国后第一位状元。
然而却在第二天，皇榜上柳鸿的名字便被划掉，以至于新科无状元。
而柳鸿也在明月楼提下一副残联之后，便再无消息。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名动天下，意气风发的柳鸿，竟然成为了明月楼的一位说书先生。
“不可能，柳鸿早就音讯全无，你不可能是柳鸿！”
曹风流指着柳鸿道：“定是你与莫离串通一气，再次坑蒙拐骗，居然现在连柳鸿都敢冒充！”
“没错，大家别相信这说书人的鬼话，他定是收了莫离好处。”裴冬青立刻帮腔道。
众人也是纷纷猜度起来。
“这人该不会真是柳鸿吧。”
“怎么可能是柳鸿，以柳鸿之才又岂会在明月楼当一个不起眼的说书先生。”
“我看也是，柳鸿即便不为官，也一定会给门阀世家当幕僚。”
“虽然不知那夜柳鸿进宫之后发生了什么，但以他的才华，即便不被陛下认可，那也会选择隐居，从此闲云野鹤。”
“不错，再不济，真有功名之心，也会去北乾，西楚等国应试。”
“……”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但大多都是支持曹风流的观点，认为这说书人不可能是柳鸿。
没办法，大家对于这个明月楼说书人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实在无法将其和十八年那位惊才绝艳的天骄联想在一起。
曹风流和裴冬青见众人想法与自己差不多，于是愈发应实了自己的猜测。
那就这人，绝不是柳鸿！
“莫离，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你潜入礼部偷窃诗画，本就罪无可赦，如今更是让人假冒柳鸿，简直是罪加一等！”
“我若是你，此刻便乖乖自自去廷尉府认罪，争取刑部宽厚处理。”
莫离略带感激的看了一眼柳鸿，得到柳鸿肯定的眼神之后，他看向曹风流道：“曹风流，你又怎知这位不是柳先生？”
“这么多人都能证明，你还要诡辩不成？”曹风流怒急反笑。
柳鸿关上雅间窗户，独自下楼，缓缓开口道：“夫论国者，当以君为轻，民为贵，君之与民，亦如鱼之如水。今天下初定，苍生凋敝……”
随着柳鸿缓缓开口，曹风流等人更是听的迷迷糊糊，不懂这说书人抽什么风。
一众天岁名流也是一脸疑惑的看向柳鸿，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这是柳鸿《论国策》，居然一字不差的全部背下来了。”
这时，方才重金拍下《论国策》的中年男子，一脸惊愕的看着手中的宣纸。
“什么？”
众人闻言纷纷大惊失色，急忙凑过去看了起来。
而柳鸿依旧口若悬河，语速不急不满，侃侃而谈。
颇有一副指点江山，坐看风云起的飘然姿态。
“居然……真的一字不差！”
“他真是柳鸿！”
“柳鸿，柳鸿，真的是他。”
曹风流如同见了鬼似的，一脸不信邪道：“怎么可能，给我看看。”
然而，当曹风流结果宣纸那一刻，彻底傻眼了。
居然真的不差。
“这……这不可能，一定是你背下来了。”
众人闻言看向曹风流如同看傻子一般。
历来科举对于所有考生作答内容严格保密，就是为了防止某种惊世言论遭人妒忌。
先帝时，就有一名考生在科考文重大肆揭露了一群贪官污吏欺上瞒下的行为，从而一石激起千层浪。
时至今日，众人也无法知道那位考生姓甚名谁。
三年一度的科举，其严格程度远朝南北诗会，考前由考生自由抽号。
然后进入考场，宣纸同样是分号发送，但却是将所有的编号的宣纸都发给每一位的考生。
由考生自己在对应的宣纸上作答。
也就是说，世人只知柳鸿夺得状元，但对于其内容却丝毫不知。
《论国策》礼部有数百份，但能被天子亲笔提下状元二字的《论国策》，普天之下，只此一份。
人家能倒背如流，这不是柳鸿还能是谁？
曹风流看见众人表情，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立马开口道：“可这历年科举答卷，皆在礼部，又如何到了你手？还有，还有你们居然拿着这些朝廷的官印徇私，这一点你如何解释？”
莫离正在想如何狡辩之时，柳鸿再度开口了。
“这答卷自然是十八年前，陛下给在下的，没看见因为那夜深谈，我那所谓状元，不也化为泡影了？”
曹风流看着柳鸿如此信誓旦旦，他一时间也拿不定注意了。
只是无论是南北诗会，还是历届科举所有的卷宗，都在礼部存放。
虽无明确规定，但却是人人尽知的事实啊。
柳鸿微微一笑，风轻云淡道：“曹公子若是不信，自可进宫面圣验证真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