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家中被褥等物都被那些匪徒毁的根本无法再用,所以姜晚澄只能将炕又烧了起来。
睡在暖和的炕上,三人和衣而眠。
勉强歇息了一夜后,
这一回,有了前车之鉴,也为了安全起见,姜晚澄将自己和雅姐儿都做了男儿身打扮。
姜晚澄先将自己和雅姐儿的脸都涂得黑黄黑黄的。
为了让身体看着魁梧一些,他们将冬装穿在里面,然后又套了朴素的春装,最后才穿了丧服在外面。
如此,穿着丧服的他们瞧着便不吉利,旁人一般也不会过来招惹了。
虽然衣着过于厚重了些,但比起安危,这也不过只是能将就的小事而已。
姜晚澄依然将眉画的很粗,这一次还给自己下颚处化了一些密密麻麻的胡须,看起来猥琐极了。
等她出现,温二郎都吓了一跳。
原本整日阴郁寡沉的脸,看到姜晚澄这幅样子,嘴角也狠狠抽了两下。
“阿姐,你们二人如此,是否衬得我过于眉清目秀了……”
姜晚澄将自己特意弄得黑乎乎的双手往他脸上一糊:“那你还如此干净作甚?要丑便一块儿变丑好了,如此人贩子都懒得拐卖咱们才行!”
雅姐儿毕竟是个孩子。
站在一旁被逗得咯咯大笑。
姜晚澄和温二郎脸上,虽全是苦笑,但如此,也算是苦中作乐了。
“二郎,雅姐儿,你们两个要记得,在外面,只能叫我阿兄。切莫再叫我阿姐。若是引来麻烦祸端,咱们一次便很难脱身……”
说走便走。
姜晚澄也没有忘记将温朝晏之前藏在窖洞里的几只猎物装到背篓里,等他们赶到青阳镇,果然一路的行人都躲他们远远的,仿佛撞到的是什么不吉利的东西。
青阳镇已逐渐恢复往日的热闹喧嚣,只是到底比年前多了一丝萧条,有些毁坏的街道和房屋,都还未完全恢复。
姜晚澄先去了一趟,这些客栈中最完好无损的清月楼。
托了门口的小厮通告后,三人便在清月楼外的树下安心等着。
等刘管事闻讯急忙赶出来时,东看西瞧的,好半响才将姜晚澄认了出来。
他目瞪口呆的走过去;“是……姜女娘?”
姜晚澄只盯着他,刘管事心中却已是确定。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伱这回的乔装技术,果真要比上回的精湛许多了。”
这回不只是将原本漂亮的小脸都涂得黑黄了,连耳朵,甚至耳朵后面,脖子都没有放过。
确实是用了心的。
除了熟人之外,怕是陌生人当真分辨不出,这本是个娇美倾城的女娘了。
姜晚澄:“就知道你们上回早便认出我了。”
“刘管事,这是之前我家兄长与你说定的野味。实乃抱歉,如今才有空给你送来。”
虽然温朝晏已经不在人世,但姜晚澄并不想他死了还被骂失信于人。
所以,能力所能及替他完成的事,姜晚澄自然也会做到。
还好当初温朝晏将这些野鸡野兔丢在窖洞时,也扔了成山的草在里面,不然今儿早上她想起再去查看时,或许就不只是臭气熏天了,还会看到成堆的腐烂尸体。
不过,被关多日,这些小动物都不大怎么精神了。
刘管事震惊的接过背篓瞧了一眼。
那猎户不是已经死了吗?
怎的这女娘还能拿出这些东西来?
莫不是,她如今为了活着,也亲自去狩猎了?
一想到此,刘管事心道:啧,若是被三爷知道,不是会不会心疼呢。
便是他这个外人,都觉得当真是可怜呀。
再瞧两个孩子都如此乖巧又可怜的站在一旁,刘管事心中不忍,当即就大方的掏了十两银子出来。
“女娘,来!收下吧!”
姜晚澄一看这么多银子,惊吓的连忙拒绝:“不必了!刘管事,我知道,去年兄长猎了獐子,加上野鸡野兔,你统共也才给了五两银子而已,如今这点,大概也只值二两。我便只要我们所应得的便好了!”
姜晚澄怎么都不肯收下多余的,捡了二两后,转身便带着雅姐儿和二郎,迅速离开了此处。
刘管事瞧着他们三个小土豆一样的身影消失不见了,才连忙又回了酒楼呢。
并迅速给上京又去了一封书信。
三爷交代过,这女娘有任何动向,都必须立即向他报去。
不过……她今日来这镇上,到底所为何事?
只是为了送个猎物?
可他怎么瞧见,他们身上还背了行囊?
再一想到,昨儿这女娘才托人买办了路引,心中顿时有了猜想。
不好,这女娘莫不是要跑路了吧?
姜晚澄交了野鸡野兔后,又将银子收好,才领着一双弟妹去了车行。
“请问,今日可还有去扶駿县的车队?”
车行的人都正在上货,瞧见来了三个身穿丧服的兄弟三人,立即不耐烦的挥手:“去去去,捣什么乱呐!走远点儿,别给我们寻霉头!”
雅姐儿被逼的向后险些跌倒,由温尔鹤一把扶住,才不至于滚在地上。
“你们——!”温二郎狠狠的瞪着眼前这些货夫,正要发怒,却被姜晚澄一把按住。
她虽然也很生气,但出门在外,本就处处都是闲气。
她腆着脸又上前,往面前这两个货夫手里,一人塞了十个铜钱,然后可怜巴巴的又道:“各位大哥帮帮忙。实在是,我们兄弟三人必须去一趟扶駿县,您也瞧见了,我们兄弟三人皆是身形单薄瘦小的人,若是走路,怕是要十天半月的才能走到。”
“可是如今家中有了急事,又不得不赶紧赶过去,这才真心想拜托你们,捎我们一程的!”
有钱到手,这二人态度总算客气了许多。
左边的汉子将十枚铜币往怀中一塞,“急事?什么急事?你们穿着这个样子,我们都是走货的,谁敢带你们?”
说的话虽然难听,但却是忠言。
姜晚澄连忙道:“我们可以暂时脱了外面的丧服。两位大哥,行行好!其余的,什么都好说。”
说着,她便当街脱了外面的丧服。